我忽然一怔,慌忙的看向窗外,窗外隐隐传来报时的梆子声,算一算夜晚已过去大半,逃了大半宿的命,听了小半会的故事,我这厢才想起来今晚最重要的目的。
完了完了,清晨之前不赶回去,楚王府那边得出岔子。而这边既没探查出皇后是不是有红斑,卷帘的身子还搁在花园里乘凉呢。
我立刻耷拉出一张苦瓜脸来,眼中饱含着深沉的泪水,凄凄惨惨的望向白骨。
“那个……那个……”
“说人话。”白骨抖了抖眉,示意我说下去。我立刻双眼放光,上前两步,握住白骨的双手,开始了一番狗血的宏大叙事。
片刻之后……
“意思就是,你真身是琉璃碎片,现在怀疑皇后是碎片怀有者?”
我狗腿的点了点头,差点恨不得变出一条摇晃的尾巴。
“皇后的脸上的确有红斑,我接近她也觉得是有一番不一般的力量,与你身上倒很是接近。”白骨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姐姐……你是妖,只要不干预皇后命数应该就没事的是吧。”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继而双眼散发出强烈的光芒,对着白骨笑的是咱个老百姓,今儿真高兴。
“白骨姐姐!你懂得!”我握住白骨的双手,目露强烈希冀的目光,差点没使出把眼珠子瞪出来的劲儿。
白骨的手在我的手中一抖,颤颤巍巍的要抖动着面皮抽出来,我却握得更紧道:“姐姐,天下妖精自一家啊,咱算来算去好歹是一家人,自家人不能不帮自家人啊!”
“皇后宫中有厉鬼,我这番用了许多妖力,恐是招架不住。”
“没事没事,那厉鬼已经被卷帘打的去了七分锐气了,此番还不知去哪歇菜了。”
“那……那个元神离体的家伙你不管了?”
“他皮糙肉厚,不用管,明早自然就醒来寻着路回去了。狗还认路呢,他好歹是个大活人不是。”
白骨的嘴角一抽,一巴掌把我的手打开,却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对着我伸出一只手来,我上前握住那只冰凉的手。
奇异的感觉突袭过来,白骨的妖力渐渐地过渡,暖融融的感觉散发在四肢百骸。
寂静的空气中突闻白骨轻笑道:“也算与你这丫头有几分姻缘,如今助你一番倒也不是不可。”
我缓然的闭上眼睛,感受到与自身不同的妖力,在体内穿梭碰撞,纠葛在一起的筋脉渐渐地疏散开来,脚底上腾升起恍若星辰一般细小,却难以忽视的妖力。
这是在……以自身妖力为契机帮我恢复妖力。
“白骨姐姐……”我忽然鼻子一酸,这声姐姐叫的分外地真切起来,自琅秀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待我如此亲厚的人。
白骨却置若罔闻,松开我的手,走至门前。
“把身子隐了,姐姐带你夜袭皇后!”
雄纠纠气昂昂,姐姐带我去拆墙。
清晨……无比美好的清晨……
我恍若徜徉在一片温暖舒适的海洋里,幸福地打着滚,吃着海带……
海带?我的脑子忽然急刹车,迅速的睁大睡梦中的眼睛,嘴巴里含着自己的袖子,一股汗带来的咸湿味立刻入侵我的口腔。
“呕……”半晌我突然反映过来,扒着床榻开始无限的干呕,我居然在睡梦中,啃了我的袖子……昨晚一晚上奔波的汗水就这么被我吃进了肚子。
娘的,我好不容易排出来又自动循环回去了么!
我用袖子抹了抹自己嘴角,天才刚刚亮起一方,昨夜我总算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浑浑噩噩的睡了一个时辰。
伸出白色的触手像自己的腹中探去,腹中莹白色的妖力充满着内壁,轻轻地晃动拍打,我心下窃喜,昨夜的劳累也在这一瞬间挥散而去。
昨夜在白骨的协助下,略施法术让宫门的侍卫昏睡,我便顺利地再次进入了皇后的寝宫,那床上的厉鬼早不知去哪恢复精元了,简直是顺风顺水的很。
而皇后,也正如坊间所说的那般,额头上真真是一块巨大的红斑。
皇后容颜丑陋,看上去有几分渗人,而我心下却惊喜的很,根据皇后额头上红斑的推测,琉璃碎片的大小也十分可观。
半个时辰的功夫都没费,我就顺利的把琉璃碎片取了出来,顺利的回到了楚王府。
真是不怕神一般的对手,怕的就是猪一般的队友。瞅着白骨和卷帘的这差异,卷帘活脱脱就是一猪一般的队友。
别说进个宫门坎坷的像是闯天庭,打个厉鬼也能半路被流沙河召回去……
我默默地哀叹一句,卷帘这厢应该还躺在皇帝的院子的灌木丛里,不知被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践踏多少次了。
一早没有被传唤,接近晌午的时候我才见到了松酿,松酿递给了我一张晚膳的单子。
原来今日琅秀被传唤入宫,清晨和中午都没有在王府中用膳,又特别叮嘱了晚上由我来负责膳食。
松酿看我的眼神分明有几分疑窦,说话却比之前要客气些,想来也是,我进王府没几天,可琅秀却莫名地待我比他人更亲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