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琅秀似乎低低地笑了声,是笑我么……
我不由得捂了捂我的面颊,妖精的心事就仿若一潭明水,看得透底,测得了度,满腹的心事摆在脸上。如今这副平平的面容,又这副傻了吧唧的动作,勾引琅秀真是难啊……
思及此,我又忍不住叹了口气,琅秀似乎又低低地笑了一声。
小公公似乎又打了我一下……
我只得老老实实地站住,恭敬而优美地平端起酒壶,作人偶状露出八颗牙齿标准的笑容,不动声色地观察起这场注定不同寻常的家宴。
只见傻子皇帝端起酒盏,小生般白皙的脸上露出两抹红晕道。
“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
“皇上,称呼叫一声就可以了。”皇后仪态大方扇了皇帝一嘴巴子,我惊愕,四周宫女视若无睹。
“弟弟,你怎么又来了。”皇帝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子,终于意识到弟弟只需要叫一声就够了。
“皇上,楚王四月前才来过。”皇后善意的提醒了皇帝日期。
身边的琅秀似乎一笑,温柔的声线果然还是没有变化道:“皇兄,此番为弟平息反乱而来,特此来向您传递捷报,也可叙兄弟之情。”
“兄弟之情是什么,可以吃么?”皇帝水嫩嫩的唇忽然含住自己的大拇指。
“……”皇后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抓起面前的一颗大蟠桃,脆儿吧唧的咬了一口。
“嗯,兄弟之情可以吃哦皇兄。”琅秀善意的回答,我却手一抖,差点撒了酒壶中的佳酿。
这,琅秀邪恶了,不过我喜欢。我心中嘿嘿两声,看着面前的傻子皇帝,爱屋及乌的觉得顺眼了起来。
面前的皇后不动声色的将桃仁放下,娟秀的擦了擦自己的手,顺带着帮皇帝擦了擦他留着涎水的嘴巴子,我却总感觉那黑纱下的眼睛,若有似无的看向着琅秀。
“酒。”我继续帮琅秀斟了一杯酒,琅秀对着面前两人举起了酒杯。
虽表面上似乎是对着两人,皇上仍旧在含着自己的大拇指,吃着他所谓的兄弟之情。唯有那蒙面的皇后,举起自己的酒杯,嘴角弯起,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紧握住酒盏,心中一紧,以我混迹人间上百年的经验,这绝非是善意的微笑。
皇后绝非善类,琅秀却也在这件事情里受到牵连,两人关系非同寻常。散席后,我用我容量有限的大脑迅速的回忆起了这几个月,这个王朝发生的风风雨雨。
就在不就之前,西晋王朝有三个人死去,死去三个人本是常事,但这三个人却都是在司马玮手中死去。
汝南王司马亮,前朝武帝宠臣杨骏,太保卫瓘。他们三个不仅仅是政治党派上的同类,他们最大的特性才是他们死去的原因,反皇后或者反楚王司马玮。
司马玮军火烧司马亮府第,杨骏逃到府中马厩被杀。司马亮为人奸诈狡猾,在司马玮被委以重任时与杨骏携手阻止,司马玮以“能斩亮者,赏布千匹。”,使人杀死了司马亮。
而太保卫瓘也未能在这场霍乱中幸免于乱,与其子孙共九人,齐被诛杀。
一场血腥洗涤了王朝,表面王朝似乎焕然一新,但恐怕都是皇后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罢了,假琅秀之手,洗出她的障碍。
这样的野心,又有什么时候会危及到琅秀呢?
我坐在月光下,啃着宴会后多剩下的桃子,果真是脆生生的,不由得砸了砸嘴,一边感叹起这丑不拉几皇后的心思,一边又细细地在心中翻来覆去想了几遍琅秀的面容。
心中甜蜜,伺机而动。
夜半三更,偷鸡摸狗好时辰。我猫着腰从床榻上起来,小心的不惊醒大通铺上,如尸体一般陈列的熟睡的宫女们,恨不得不穿衣服发不出丝毫动静。
但是为人的羞耻感告诉我,衣服这东西还是要穿的……嗯……
于是我悉悉索索的穿好衣服,毫不意外的溜向了一个重要的地方——御膳房。
夜色凉凉,别说是人,畜生都睡着了,御膳房门口嚣张的大黄狗睡的正酣,完全没有意识到我这个不速之客的来临,我虚空对着狐假虎威的大黄狗挥了挥拳头。
感叹我此刻妖力空槽,否则我一定借着夜色以德报怨。
摸进御膳房,偷到水瓮边,撩起衣袖,露出我藕节一般白生生的手臂,我掏……我掏……
手中握紧了一柄勺儿,我心中窃喜,不动声色的借着月光,仔细的打量起勺儿来。勺儿似乎睡的正如佳境,淡淡地灵体抱着勺儿柄发出傻不拉几的笑容。
我掂了掂手中的勺儿,这后宫生存可都靠着柄勺儿了呀。常言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命别裤腰带。
后宫生存法则一:要么你是人妖,要么你是妖人。
男性除却傻不拉几却金钟罩在身的皇上,约等于竹子的侍卫,后宫男人的生存法则,除了阉割下半身,阉割下半身,还是阉割下半身,自古多少飞黄腾达的公公应证了这一道理。
而后宫的女性,都早已在人吃人由存焉的环境中活成了妖,非一般常人攀比。
后宫生存法则二:要么你是墙头草,要么你是没头草。
后宫势力此消彼长,别说面对各位宫女,选择妃嫔时要谨小慎微。就连妃嫔寻找靠山都得极尽颜色,打通任督二脉的人力资源系统,才能够在皇上,皇后,皇太后这些势力中游刃有余的生存。
此消彼长的势力之间,只有看懂局势及时切换,才能够在这后宫生存。
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歪脖子的草才是好草。
后宫生存法则三:人不如鬼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