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两个档案欺君犯上的罪臣拖出去斩首!”皇上听完这些后立刻对着那两个老臣说道,现在他可是在杀鸡给猴看,这两个人明显是受到了长孙无忌的指使才公然欺君的,而他选择在长孙无忌面前杀了这两个人,目的自然是要告诉长孙无忌,对方的计谋他已经识破,而且正在想尽办法应对所有的一切。
“长孙大人,您可不能看着我们砍头不管呀,我等可都是听了您的话,才和您一起罢朝的!”那两位大人在被拖出去的时候一直大声呼叫着,俨然一副为长孙无忌顶了罪的模样,非要长孙无忌救他们不可。
“沈大人,梁大人,你们二位可不能乱说话呀,这欺君之罪老夫可担待不起!”长孙无忌听到那两个老臣第一时间就咬着他,说是他指使的,无奈之下他只能是矢口否认。
这个事情要是承认了,那他长孙家可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他可不想这样快就将一家人的性命给玩完,因此不管梁沈二位怎么说,他都不会让自己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的,毕竟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实根本就没有实际证据,他只要是不认罪,谁都奈何不了他们。
不过在见到皇上得知有人欺骗皇上时,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杀人,他也是额头冒冷汗,这个事情别说是在皇上面前说情了,就算是沾上都不会有什么好处的,这一点他此刻可算是亲眼见识到了,可不敢拿自己一家老小性命去尝试。
“长孙大人,您这可是过河拆桥,您不能这样做呀!”那两位老臣扯着嗓子在长孙无忌的面前嘶喊,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想成为这背黑锅的主,可是眼下长孙无忌根本就不理会他们,甚至适口否认和他们一起串谋过,将所有的罪责都堆在了他们的身上,而他们此刻又百口莫辩,最后只能是在那些侍卫的手里嘶喊着。
“拉下去!”皇上可不讲任何的情面,在见到那两个老臣想尽力让长孙无忌救救他们性命时,他毫不留情的让人将那二位给带走,当见到那两位被罗过他们带走后,于是走到长孙无忌的跟前对着长孙无忌说道,“国舅大可以放心,朕是不会相信他们两个人所说那些话的,国舅乃是百官之首,不管是气度还是秉性都会超出那两个刁臣些许的,要是本朝连百官之首都敢欺君的话,那朕就无颜面对先帝在天之灵了,朕一定会在去太庙朝见先帝之前,将这个敢于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一家满门抄斩夷灭九族的,您说对吗?”
皇上这话很明显是故意说给长孙无忌听到,这件事情长孙无忌牵扯多少,他的心里可比谁都清楚,只是暂时因为长孙无忌在朝的势力比较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暂时还不想将朝堂上那些所有老臣都来一次大换血,这才想起了这个比较折中不失威严的方式。
“皇上说……说的极是,老臣是怎么也不管和着那些乱臣贼子一样干出那些欺君罔上的事情来的!”长孙无忌试着在自己的额头上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定了定心神,再在皇上面前回答着说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皇帝居然会成熟的这样快,之前还以为李治只不过个玩世不恭的小子,在朝政上没有什么建树,而且天性柔弱,只要他们稍微给皇上施加点压力,皇上就会害怕的立刻认同,可是这才过了没有多久,皇上就在政治上如此成熟,实在是让他这个在朝堂上掌握风云的老臣不得不感到震惊了。
今天皇上偷偷来到这太尉府上,事先不让人通报,也不鸣锣开道,要不是下人看到龙辇后及时通报的话,长孙府上下都没有人知道皇上来了;最让人感到震惊的是皇帝在来到太尉府,他们一家人参拜见礼的时候,皇上却一句话不说的坐在龙辇里面,漠视他们家所做的一切,以至于导致小孙子中暑,这分明就是在给他长孙无忌一个警告,让他今后别不把皇帝放在眼里,这个下马威可够他们家受的,足足在太阳底下跪了近一个时辰;紧接着皇上让太医去帮着他的小孙子诊断病况,看上去是给他们家赏赐了个恩典,但实际上皇身边带着御医的目的就是来检查那些老臣身体的,好以此确定那些老臣是否犯有欺君之罪;
再后来罗过带着两位老臣来到皇上与长孙无忌的面前,摆开了一副要杀人树威的样子,那场面根本就是做给长孙无忌看的,目的就是为了可以更加有效的警醒长孙无忌,让长孙无忌注意点分寸,否则下一个要死的人就是他们长孙家的。
这皇上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政治素养一下子提高了这样多,还懂得了用恩威并施的方式来处理大事,长孙无忌就算是再狂妄,这个时间也不得不感到害怕了,毕竟现在的皇上手里不仅握着司空大人的五千战场下来的精兵,还有京城十万御林军的兵权,可以说武官基本上都站在了皇上那边,长孙无忌就算是再有能耐,来硬的只能是吃亏。
因此思索再三最后长孙无忌还是决定在皇上面前低头了,毕竟忍得一时气方能海阔天空。
“国舅不打算请朕进府一叙?”皇上见到长孙无忌不敢再在他的面前放肆了,于是靠近长孙无忌身边说道,似乎是有意在长孙无忌面前提起进府一叙的事情,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长孙无忌商量一般,觉得在这里没有办法说话一样,所以才会在这个时间提起这个事情。
“老臣该死,光顾着说话了,皇上、语大人、里面请!”长孙无忌这才觉察到自己已经让皇上与语儿在太阳底下站着说话很久了,于是立刻在皇上的面前说道,似乎觉得自己已经在待客上面有点失礼了。
长孙无忌在礼让皇上进去的时候没有忘记站在皇上身边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语儿,虽然说语儿第一天上朝的今天他没有去上朝,但皇上既然赐封了语儿为谏官,那她就自然是朝廷里的大人了,不管怎么样他身为朝廷大员不可能失这个礼的,所以称呼了语儿一声语大人。
皇上与语儿在长孙无忌的引路下,走进了太尉府,此刻的太尉府打理的相当不错,到底是一品大员的住所,所有的装饰与摆设都不是其他人那里可以比拟的。语儿去过的朝廷大员那里也不止一家,比如许敬宗、李义府那里,她就不止去了一次,但是纵观李许二府,确实没有长孙府邸来的奢华。
“国舅啊,朕今天早上下了一道圣旨,让朝廷所有三品以上的京官都出席明天朕让人准备的围猎,届时国舅可一定要来呀!”皇上一边与语儿并排前行,一边对着长孙无忌说道。
皇上可没有打算和长孙无忌商量去不去参加围猎,而是直接给长孙无忌带话,命令长孙无忌必须参加。这千方百计给长孙无忌策划的这个围猎场,要是长孙无忌这个主角没有到场的话,不是让他们这些策划这些事情的人感到羞愧难当了吗?
“是呀,国舅大人,皇上体恤老臣,觉得您与朝廷那些三品以上大员都对国家贡献很大,平日里皇上都忙于朝政,很少有时间与大家聚聚,现在皇上特意抽出时间来举办这次围猎活动,为的是能和一些朝廷重臣好好联络下感情,好让君臣间减少那些没有必要的误会!”语儿见皇上已经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自然明白皇上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来到长孙无忌府上了,语儿她二话没有说就直接帮着皇上在长孙无忌面前说话了,总之她要将这次围猎重点的目的给隐藏好,不让长孙无忌又任何的察觉,否则事情被发现的话,再要钓鱼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老臣感谢皇上体恤,只是老臣已经年迈,不适合再行骑马围猎之事,还请皇上明见!”长孙无忌听了这番话后立刻想办法拒绝着说道,他很清楚皇帝要将他弄去围猎肯定不会像皇上他们说的那样简单,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不为他们所知道的目的,因此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他都不打算去,免得深陷其中而没有办法抽身了。
“国舅说笑了,就凭着国舅当年戎马一生的事迹,朕也不相信国舅会忘记骑射,看来国舅是打算在朕的面前好好谦虚一番,不给朕这个面子呀!”皇上听出了长孙无忌那话里的意思,俨然明白长孙无忌有不想参与的迹象,于是在长孙无忌面前故意这样说话。
“皇上这话说的,老臣只是感觉身体大不如前,所以不敢贸然答应皇上而扫了皇上的兴,这才那样说的,自然没有不给皇上面子的意思。”长孙无忌听到皇上那话后似乎立刻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于是为了让皇上不要往别的地方多想,他只能在皇上面前一再表示自己没有那个意思。
其实皇上邀请他去参加那个什么围猎活动根本就是一个阴谋,这一点不用他自己多想也能知道,只是眼下皇上表现得这样盛意拳拳,似乎一时间他又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去应对,最后除了在皇上面前这样解释外,就无法可想了。
“这次的围猎正如语儿所说,只是重在联络国舅与朕之间的君臣之谊,不在乎围猎成果,就算是国舅您一无所获也无伤大雅不是吗?朕看国舅还是面为其难的参与吧,权当给朕这个面前,好让朕不至于在群臣面前失信!”皇上见长孙无忌这样说话,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根本就不打算去围猎场,于是只好在长孙无忌面前稍微说了一些作为君王该说的软话。
这样大的场面都准备好了,明天各路高官都会陆续到达,要是单单长孙无忌没有去的话,势必会造成雷声大而雨点小的局面,届时别说是他们在朝上商议如何对付长孙无忌的计划很难得以实施,还会让他这个君王掩面尽扫,那看不上他所希望得到的结果。
“是呀国舅大人,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就答应皇上的要求吧,您看看,像我这样没有什么品级的都被皇上盛邀参加围猎了,您要是再不答应去的话,是不是就在人前承认您堂堂太尉大人竟然不如语儿一介女流了呢?”语儿见皇上那些话不能见效,于是采取了那种激将之法,打算以这个方法让长孙无忌就范。
总之只要是能让长孙无忌明天准时出现在围猎场里面,那他们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基本上都不需要怎么预料了,所有的一切皇上与司空大人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长孙无忌肉上砧板了。
“父亲大人,我看您就答应皇上的要求去吧,这堂堂七尺男儿还能被一个女人给吓唬住?”站在长孙无忌身边的一个男子这个时间说话了,大概是听了语儿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了些想法,这才在长孙无忌面前说出自己建议的。
从这个人对长孙无忌的称呼和说话的语句来看,这个人正是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无忌有两个儿子,均已过了而立之年,可到现在都一事无成,既没有响喻门楣的显赫官位,又没有出人意表的才学,原本家里人不止一次的在长孙无忌面前提出让他给儿子们在朝廷里面谋个差事,可长孙无忌为了避开人家说他用人唯亲的谣言,至今让两个儿子赋闲在家,这已经让儿子们心里产生了不少嫌隙,如今在见到语儿说出那番话来说道长孙无忌,身为长子的儿子自然是看不下去了。
其一是他觉得自己父亲太过软弱,在朝野竟然连个女人都斗不过,难怪没有办法给他们两兄弟安排在朝内为官,其二是想逼迫长孙无忌出手,好让长孙无忌与那位跟着皇帝而来的女官知道知道这长孙家不是好惹的,同时也让长孙无忌去碰碰钉子,让长孙无忌知道在朝廷里面没有自己家的人是多么的无助。
长孙无忌二话没有说,提起手来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儿子脸上,一个年近四十的汉子就当着大家的面被自己的老父亲责打,脸上**的感觉让他感到羞愧与耻辱,叛逆的眼睛直愣愣的瞪着长孙无忌,使得原本就嫌隙横生的微妙父子关系再次因为激化的矛盾而升华起来。
“一个女人这样的词是你可以说的吗?语大人是女人怎么了?皇上不是依旧册封她为当朝谏官了吗?你们这样说话分明就是在侮辱朝廷命官,知道吗?”长孙无忌责骂着自己的儿子,但是言语词锋却时不时的指向语儿,那样子好像是在说皇上没有顾忌立法规矩,竟然让一个女人跑到朝上来干预朝政,这实在是荒唐至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