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少卿又说:“当日少峰师弟发疯,少卿竟在他身上发现了阴阳令。”
“云少海那块?”我忆起那日陆少卿追出时,手里拿着的令牌。
陆少卿点头,就道:“可这块阴阳令,有问题!”
我忙垂眼,想不到陆少卿竟意外发现了阴阳令上的问题。
阴阳令的确有问题,几乎我每一次魔性发作,都与这块令牌有关!就连云少海都亲口承认过,我的魔性与他所携带异香有关,而这异香就是涂抹在阴阳令上。
我如今倒不怕别个,只怕心思细密如陆少卿,必然会由这块令牌的问题,推断出许多我不想令他知道的、更要命的问题。
“令牌有问题?是何问题?”我试探着,只想清楚他到底掌握了多少。
陆少卿垂眸,缓缓道:“这块阴阳令上有魔焰香。”
言罢他猛抬眼瞧我,问道:“阴阳令是阴阳使在人鬼两界通行令牌,上画镇鬼符之类说得通,却为何要涂抹魔焰香?!”
我闭紧了口,不敢随意插嘴。
陆少卿继续道:“所以少卿猜想,云少海就是给四妹下毒的人。”他眼中痛意一闪而过,幽幽道:“少卿想不到云少海竟已如此偏激!竟将对娘亲的恨转嫁到天下人身上!少卿推断,能令少峰师弟受到那样强烈刺激的,恐怕也是云少海!少卿本来还担心四妹中魔毒只是一个开始。”
他顿了顿,使劲闭了闭眼,方再度道:“但如今少卿不用再担忧了,想不到云少海也化作石星!”
我惊出了一头汗,料不到陆少卿仅凭一块阴阳令便推测出如此多的事儿来!
照这样下去,我是魔星的事迟早要败露!于是就想尽快转移话题,我不由故作恨意,道:“其实你说的这些裴少玉也发现了!所以我们才急着去寻云少海想要当面对质。哎!到底是哪个在暗中偷袭我们?!明明就要真相大白了,偏紧要关头晕过去!”
“原来少玉早已猜到。”陆少卿勾了勾唇角,苦笑道:“少卿到底不如少玉那般细心。少卿很遗憾,不能成为第一个帮你解决问题的人。”
惨了,又误会了!
我忙忙摆手,道:“你这般说倒令我如芒在背了!你是我最亲近的,我最终要依靠的还不是你一个。”
陆少卿一双深潭般的眼便锁定我,他缓缓道;“锦绣,你每次说谎时,目光都会闪躲。”
他突然话锋一转,就问:“锦绣,你是否有事瞒着我?!”
“哪有?!都说过谁也不瞒着谁了!”我立即反驳。
“锦绣既然没有事情瞒着我,少卿就给你看样东西。”
言罢陆少卿便自怀中掏出个物件来,我一瞧,这物件我识得。
却见这物件大约半个巴掌大小,正红色,上画驱鬼符咒,并有一股子淡香隐隐散出。
阴阳令!云少海的阴阳令?!
这牌子从前我只是粗粗地扫过几眼,却不想近了瞧竟如此精细!就连上画符咒都是极有讲究。
“上有三十六道驱鬼咒,每道咒语又可无限幻化。”陆少卿目光转向阴阳令,深吸口气复又说道:“但今日少卿并非要将此物用法讲给锦绣你听。”
“那是?”
我拿捏不准。陆少卿不比裴少玉,那厮脾气秉性我摸得透,而陆少卿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谜。
“因为,阴阳令兴许是云少海的另一张嘴。”一道听起来万分欠扁的音猛自我身后响起,我忙回首,便瞧见懒洋洋的裴少玉。
那厮每走一步都令我万分忧心,生怕他睡眼惺忪的随时会摔个狗吃屎。偏那厮自以为是的继续分析:“大师兄可不是凡夫俗子!阴阳令既然到了他手,他肯定不会就发现一点点线索!我猜大师兄八成还在阴阳令上看到了什么。听说一个人总做坏事,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就得想办法宣泄,甚至十分渴望能抓个人倾诉!但做了坏事怎么可能随便倾诉?于是也不知哪个前辈高人,就想到用纸笔记载下来这绝妙的办法!”
裴少玉得意地瞧了瞧我与陆少卿,就继续道:“不过地府也不是没纸张,干嘛这么省?这么小一块令牌能写几句话啊!”
言罢他一把拿过阴阳令,左翻右翻,并嘟嘟囔囔:“让本大仙看看,云少海到底在阴阳令上写了什么?”
那厮翻查好半响,一会将其举高,一会又压低。还不时的凑鼻子底下嗅嗅,我与陆少卿面面相觑。而那厮越发过分,竟伸出舌尖去舔令牌。
我差点以为他翻查是假,要将这块令牌吞进肚儿才是真!
“你到底看出什么了?!”我终是忍不住,不由打断那厮继续蹂躏令牌的举动。
那厮就拖长音啊了声,而后道:“没看出来!”
我只能翻白眼,一把夺过令牌,还给陆少卿,就嗔怪裴少玉:“你说你这大仙当得也太不托底!钓鱼钓得竟将自己师弟钓成了石星!如今又说这令牌是云少海的另一张口,可我瞧了半响,你就差将它拆了,也没发现什么啊!”
陆少卿便接过令牌,淡淡道:“锦绣,少玉说得对,这令牌上少海的确留了线索。”
难道他真的把阴阳令当手札?!记下心事与难以负担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