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雨突然发出了一个轻轻的声音,惊得曾林忙缩回手,还以为是闹醒了苏雨,正思量该怎么跟苏雨解释他还没入睡,却发现苏雨不过是在说梦话,她好像是做了个好梦,嘴角还挂起了笑。
“做了个美梦吗?很好,就应该这样,外边的事不应该让你也跟着操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照顾我们的孩子的!”说话的声音很小,几不可闻,苏雨一点儿没有察觉,还轻轻地摩挲了两下枕头,曾林轻轻地摸了摸苏雨的脸,又隔着被子摸了摸苏雨的肚子,脸上无比的坚定。
“咚!——咚!咚!”一长两短的打更声响起,提醒曾林,已经子时了,约定的时间到了,于是,曾林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还不忘让在耳房里值夜的严妈妈和红英打起精神,随时听着里面的动静。
“我去外院处理点事,你们留心听着少奶奶的动静,若是少奶奶问起,直说我去了外院便是,若是少奶奶没醒,你们就当没这回事,听明白了吗?”
曾林到外院的时候,当归早在院门口候着了,“贺先生和连先生已经在屋里等了您一会儿了!
曾林听了,步伐快了那么三分,“我让你准备的酒菜准备了吗?”
“已经在屋里摆好了,我让我媳妇从小厨房里准备的。”
“别让玉莲在少奶奶跟前多嘴!”听到小厨房三个字,曾林脚步微微顿了一顿,然后吩咐道,“当归,你在院子里守着!”
曾林进到屋内,一个大胡子和另一个中年儒士已经举杯起筷,大快朵颐了起来,见到曾林进屋,也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大胡子名贺诤,如今是曾家的大掌柜,中年儒士名连衡,如今是曾家的总账房先生;这两人,都是曾林祖父的谋士之后,还曾做过幼年曾林的几日先生,是以,曾林对这两人一贯颇为尊敬;进屋在桌前入了座,自己斟了一杯酒道,“贺伯和连伯还这么龙马精神就好!勉之来得迟了,先自己罚酒一杯!”
大胡子贺诤待曾林将杯中酒尽数饮下,这才开了尊口,“老连,少爷请我俩饮酒还迟到,只罚酒一杯,你同意吗?”
中年儒士连衡放下酒杯,瞧瞧大胡子,又瞧瞧曾林,方开口道,“本是还要再罚的,可让少爷舍下少奶奶,来应付我们两个糟老头,本就有些为难人,也罢!一杯就一杯吧!谁让咱们比不得那如花美眷呢!”
见二人拿他打趣,曾林也不生气,反而提壶为二人斟起酒来,也不立刻就说自己担心的事,陪着二人享受起这醇酒佳肴来。
三人宾主尽欢,很快便酒尽肴残,见曾林没有吩咐续酒添菜,大胡子和中年儒士才明白过来,曾林寻他们并不是为了吃宵夜,而是有紧要的事情想找人商量。
两人相对而视,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中年儒士满脸很是欣慰地道,“少爷,你性子越发沉稳了,越来越像大爷了!”
两位幕宾老怀安慰,曾林心里也十分熨贴,兄长在他心中,文韬武略,几乎无所不能,一直是他心中的榜样和努力的方向,贺伯和连伯是瞧着他们兄弟俩长大的,他们感叹他越发肖似故去的长兄,曾林心中很是欣喜,尤其是在这个有诸多的事令他心中很是烦扰的时候。
他变得像长兄一样强大了,一定能护住妻儿,护住曾家吧!心中不由多了几分信心。
“贺伯,连伯,这些年多亏你们不辞辛劳,护住我,保存下曾家;如今我已长成,也成家立业了,应该像父兄那般,担负起这个家了!”
“人一成家,果然很快就会长大;能瞧见少爷长成,小老头也有脸去见东翁了。”大胡子也无限感慨地道。
眼看着话题一下子就要跑远了,好在还有人保持着清醒,中年儒士并没有继续感慨少主长成,不负东翁之托,反而提起了正事,“少爷,深夜召老朽们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满桌的残羹冷炙,杯盘交错,实在不是适合谈正事的地方,曾林三人便挪了个地方,引着二人来到书桌旁重新入座,待二人坐定,曾林这才缓慢而清晰地说道,“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皇上已经发下明旨,招凉王火速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