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窗户终于被撬开,一个男人的上半身探进来的时候,乐灵看着那张还算熟悉的面容时,突然就泪如雨下,自己这是有救了吗?
贺远跳进屋内时就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昏暗的屋内,一个美丽的少女正紧张的挺直的脊背,当看到他时,一双妙目满是喜悦可脸上却挂满了泪水。她因为用力握着碎瓷片的手已经染上了殷红,在那血色的衬托下那只手更是磁白无瑕,那强烈的对比一下子就冲进了他的心里。
见乐灵好似不知疼痛一般只是看着他发愣,贺远眉头皱起几步来到乐灵的跟前低声道:“于姑娘,你松手!”
男人高大的身躯立停乐灵的身前,奇怪的是乐灵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压迫感,不明白这个男人是如何找到的她,满腹疑问的乐灵却被他没一点逻辑的话问呆在当场,只愣愣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看着仰头傻看着自己的乐灵,再扫到乐灵那滴着血的手,贺远的眉毛皱的更紧了。碍于男女大防,贺远只好伸手指向乐灵的手问道:“不疼?”
醒过神来的乐灵这才感觉到右手的疼痛,快速的张开手,沾血的瓷片便落在她的绣鞋上又弹到了一边。看着自己手心正流着血的伤口,乐灵却依旧很开心的道:“没事,只是流点血,贺公子你是怎么找来的?”
贺远没有回答乐灵的话,伸手从袖口里拿出一块帕子绑在了乐灵的伤口上,这才开口道:“你们被掳时我就已经发现了,只是当时他们车驾的太快,我没办法出手。”
“那现在呢?”急切想要逃离这里的乐灵追问道。
贺远沉思了一下,用眼角扫了一下晕在地上的清荷道:“我刚刚有去查探,这伙人一共有五个,现在都在一起用饭呢,我自己一个人没把握将他们同时制伏。这里离城有三十里,回去搬救兵大概也来不急了,所以过一会儿他们分开后,我会看准机会出手的。”
虽然对自己不能马上离开还是略有失望,但乐灵也知眼前这位贺公子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总之能有这样一个近在眼前的希望,让她着实轻松了不少。再看向贺远时,脸上更是满满的感激之情,可因为彼此的陌生,乐灵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两人一时就隔着一桌的距离无声以对,外面的天色终于暗了下来,一直沉默的贺远突然起身又一次走向了来时的窗口,乐灵心中立时紧张起来,眼看他就要跳出窒息,乐灵在他身后小声叫道:“贺公子,你要小心,若是实在难办,千万不要强求,保护好自己要紧。”
贺远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乐灵,点头道:“我看你那个同伴再过不久便会醒来,你是不是去把她身上那个鞋印处理一下比较好?”
“鞋印?”有些不明白的乐灵愣了一下,而贺远则趁她发愣的功夫跳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乐灵慢慢的踱回到清荷的身边,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脸上一红,原来刚刚乐灵那一脚踢的着实有些狠,清荷的臀上赫然有一个醒目的脚印。回想起刚刚贺远只是大概扫了一眼清荷,就知道这个鞋印是自己留下的,那是不是证明她踢清荷的举动早就被这人收进眼里了呢?
这样说来,自己的野蛮行径其实早就收在他的眼底,那刚刚她在那里装闺秀装矜持,那人是不是早就在心里偷笑自己了,所以才走的那么快?心里腹诽不已的乐灵,整个人却没了先前那样的紧张,这人既然临走时还能留下这样轻松的话语,是不是就代表着他是及有信心的?
眼看着屋里越来越暗,乐灵渐渐开始慌了起来,去了这么久他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想到这种可能,乐灵的心猛的一沉,眼神也渐渐黯淡了下来。就在她伏在门边以期能听到外面是否有声音的时候,就听到贺远的声音在门外远远的响起:“于姑娘,我要进来了。”
待贺远开门进来后,乐灵见他身上没有半丝伤痕这才踏实了一些,但仍是开口询问道:“你没事吧?”
贺远摇头看向还倒在地上的清荷郡主,皱着眉道:“她怎么还没醒,咱们要快些离开才行,我出去时少了一个人,迟恐生变。”
乐灵当然也急着走,可是地上的清荷怎么办?若是自己一个人逃了出去而丢了清荷,活命又能怎么样呢?大概就是自己将理由编的完美下场也不见得比被这些卖掉好到哪去。就在她左右为难之时,却见贺远撩起长袍的一角,用随身带着匕首撕下一块将脸自鼻下遮住,又拿起放在地上的茶壶递给乐灵道:“把她浇醒,咱们就走。”
乐灵也没犹豫,伸手就接过茶壶,打开盖子猛的将已经凉透的水都浇到了清荷的头上,看着清荷尖叫着一跃而起,满头满脸的碎茶叶沫,乐灵心里真是解气极了。
“你这是干什么,你活腻歪了是不是,想死本郡主成全你!”清荷郡主边用打抹着脸上的茶水边大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