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殿下,箬涵知错了,当时箬涵得知自己怀孕之后慌了神,箬涵不想自己的孩子生出来也是庶出,您知道的,因为我自己是庶出,从小到大受了许多的苦,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孩子也受苦罢了,所以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做了错事,殿下您就看在我们死去的孩子上原谅我这一次吧!”
闻言,夏侯湛伤怒之下再吐出一口鲜血来,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打得她趴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周箬涵,到了如今你还想用孩子的来束缚本宫!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本宫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说着,他利眸猛地扫向一旁的隋青,后者见之,赶紧端正地跪好,老实交代道:“一个多月前,尚仪从一位江湖老道那里买了一种迷幻药,说是可以让男子产生幻觉,兴奋不已。但是此药分为两部分,一是口服,一是用作引子的香味。那日尚仪来到太子府,虽然没有带上奴婢,但是奴婢却很清楚,那日她将用作引子的香包带在了身上,奴婢猜测正是那日她对殿下用了迷幻药。”
“周箬涵,你竟敢对本宫用药,好,这点本宫可以暂且不追究,但是那日的事情本宫虽然没有印象,却清晰地记得,在幻觉里,本宫抱着的是邯儿,虽然本宫吻了她,但却未对她做出任何男女之事。这件事之后本宫有过怀疑,但是因为床单上的落红和对你的信任,本宫选择忽略这个疑惑,但是此时想起,本宫不得不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本宫的!”
“殿下,您怎么可以怀疑我的忠贞?”周箬涵浑身发抖,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她脸色白得像鬼,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流出,模样十分柔弱,但是这已经勾不起夏侯湛的任何爱怜甚至同情。这个女人太会演戏了,以至于骗了他这么多年,如果他再上当,他就是蠢得不能再蠢!
漠然地转过眼去,他不作回答。见此,周箬涵一咬牙,冷声道:“既然殿下这般狠心,竟然怀疑箬涵失去的孩子不是殿下的,那么箬涵今日就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说着,猛地朝着一旁的柜子扑去,而安福手指一动,一粒石子弹在她的脚弯上,她的头没有碰到柜子,只是整个人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呜呜呜,殿下,您就是死也不肯让箬涵自己选择么?您怎么可以如此对我?这些年来,我在宫中忍辱负重,为殿下带出多少消息,又为殿下在太后面前说了多少好话,殿下怎么能视箬涵的一片真心如粪土呢?”周箬涵趴在地上嘤嘤哭泣着,那模样好不可怜。
闻言,夏侯湛的眉紧紧地蹙着,心头又升起了一抹愧疚,但比起以前已经轻了许多,他知道,对待她,绝不能再心软了。若不是他一次次因为周箬涵而犯糊涂,他和邯儿之间怎会存在着那么多误会,他们更不可能发展到如今这副不可挽回的地步!
他转眼,看向跪在地上一直未开口的张御医,道:“最后一件事情你来说吧,解决完,你就可以走了。”
“是、是,罪臣遵命!”这时,一把年纪的张御医一脸冷汗,声音颤抖地道:“几日前殿下将周尚仪抱回来的时候,下官替她拔除了箭头,却诊治出她腹中的胎儿不是因为惊悸或者碰撞等外力促使落胎的,而是吃了很常见的一种堕胎药。当时罪臣惊慌不已,正在犹豫要不要如实禀告殿下的时候,尚仪身边的侍女,就是这边这位姑娘,她拿出一份证据逼迫罪臣照着她说的去做。殿下,说来罪臣难以启齿,罪臣一把年纪了,说出来恐怕会晚节不保……”
原来张御医从年轻起便有一个怪癖,他喜欢亵完男童,但是此事知道的人甚少,所以他才一直得以在太子府立足,而不知周箬涵哪儿来的那么大本事,居然连这件事都知道了,还拿来威胁他。
“罢了,就到这里吧,已经够了,张御医,从今日起你就辞官回乡吧,这里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至于隋青……”说着,夏侯湛鹰眸锐利地扫向一边不停颤抖的隋青,冷声道:“适才本宫说过了,你能站出来道明真相,本宫可以饶你不死,但是活罪难逃!正是因为你,害得邯儿她差点殒命,害得我和她……所以本宫不会放过你!”说到这儿,夏侯湛捂紧了胸口,那种血气翻涌的感觉又袭来一阵,让他几乎支撑不住。
“殿下,她便让奴才来打发吧。”说着,安福露出了一个阴冷的笑,整人嘛,让人生不如死嘛,他的手段多的是!想想太子府的暗卫可都是他训练的,还有暗牢里那些个刑罚,可是让死士都开得了口的东西,这么个小丫鬟,他稍稍用点力就可以让她一辈子生不如死,谁让她敢受人指使算计太子妃呢?
见夏侯湛点头同意,隋青瞬间脸色青灰,直接吓得昏了过去。
夏侯湛忍过了胸口那阵疼痛,此时的他眸子已经血红,再看向周箬涵时,目光如嗜血般残忍:“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孩子不成为庶子被人瞧不起,可是却是你亲手杀了它,若是你真想凭着这个孩子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到了此刻,你还想说这个孩子是本宫的吗?”夏侯湛声声逼问,一声冷过一声,每一声都如一个炸雷般在周箬涵耳边炸响。
到了此刻,她所有的坚持都被土崩瓦解,她所有的希望也都散了,若是夏侯湛知道她和夏侯渊的关系,那她的下场会比现在更惨!现在嘛,不过是她狠毒了点儿,一心想置淳于邯于死地,可是她该怎么解释孩子是她吃药打掉的问题呢?
还不等她想出一个完满的借口,夏侯湛暴怒的声音再次袭来,他愤怒低吼:“说!孩子究竟是谁的!”
周箬涵吓得浑身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开口,颤声道:“孩子是……”
“孩子是我的!”这时,一个声音突然截去了周箬涵的话头,响亮地从门外传来。
夏侯湛蹙紧了眉,缓缓转脸去看门口走进的人,脸色在看清那人的模样时,阴沉到极致,而已经绝望的周箬涵却在见到那人时脸上突然浮起一抹光彩,她缓缓勾唇,差点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