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要不是那个女人阻碍,她再不济,如今也该是太子良娣,离太子妃之位一步之遥,那个女人,就是她的绊脚石,有句话叫“趁你病,要你命”,此时她不趁机而入,更待何时?心中笑得得意,面上却丝毫不显山露水,只是一双眸子依旧这般纯净温柔,情谊款款。周箬涵挥退侍女,再次步步生花地朝着夏侯湛走来。
此时笙歌再起,笑声阵阵,打破了一片宁静。闲趣居早已不是初时那仙境般美好所在,淳于邯虽未睁眼,但夏侯湛适才的击节而歌还是一字不漏地传入了她的耳里,只是无奈,她不能将耳朵也闭起来。
好一个“云晋何处有佳人,唯君怀中一**”,此等淫词艳曲他居然为了一周箬涵也作得出来,而周箬涵还他一句“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更是当着众多下人赤、裸、裸地表明心意,两人一唱一和,果真是金玉良缘,佳偶天成!
那她淳于邯在这里算什么,成为了他们互诉衷肠的见证吗?果真是讽刺!
但是为了吉祥,她愿意忍、她愿意等!
复将佳人揽入怀,夏侯湛一面饮酒,余光却不曾离开远处的身影半刻。周箬涵无意间瞧见,心中一动,眼波一闪,突然抬手惊讶地捂着嘴,像是才看见跪在不远处的淳于邯一般,惊讶道:“殿下,太子妃为何会跪在那处?”
“不必理会。”夏侯湛心中也有疑惑,但是他的骄傲让他拉不下脸来再对她表现出一丝一点的关心。
“哦,殿下,箬涵大概知道了,听闻那日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婢女冲撞了太后,太后一怒之下似乎惩罚了她,还将她关进了柴房,大概太子妃是来为那婢女求情的吧。”
为了一个区区的婢女就顶着太子妃的身份来向他下跪?夏侯湛不屑冷嗤,她为何对一个婢女都如此关心,偏偏对他没有半分尊敬?
罢了,她爱跪便跪吧!他今日还偏不想让她遂意!
心中某处憋闷不已,他面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怀里揽着佳人纵情享乐,却为何越笑越觉苦涩?
坐在他的怀中,周箬涵早已心猿意马,但见他伸出手去斟酒,她赶紧接过,笑着道:“殿下,既是痛饮,便让箬涵陪您吧。”
“甚佳!”两人相视而笑,却是各怀心思。
此处热闹,偏偏惹人断肠。
安福抬眼偷偷望向淳于邯的方向,心中不住叹息:这太子妃就是太倔了,此时来,还跪在那儿不走,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如此下去,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罢了,只是无奈,有太后懿旨在,他这个做奴才的想告知殿下实情也是无能为力啊……
这边饮宴,竟然直接从中午饮到了傍晚,其间,夏侯湛不说散去,周箬涵便总能想出新奇的法子让夏侯湛玩,玩到最后,连安福都不得不被逼着加入进去,却还是最让人心慌的传玉盏,玉盏里面装满了酒,众人围成一个圈,在鼓声中挨个相传,酒不能洒出一滴,洒出者要罚酒,鼓声停止时玉盏在谁手中也要罚上一杯。
周箬涵亲自击鼓,安福被整,生生地接连喝了七八杯,早已喝得头晕目眩,而夏侯湛更是喝得不少,饶是他酒量极佳,但他大病未愈,又未用多少膳食,此时那酒在胃中作祟,弄得他难受不已,头脑也昏沉了许多,但是作为太子,他总会为自己保留上几分理智。
醉眼迷蒙中,他瞧见周箬涵朝着他娉娉婷婷地走来,身姿袅娜,竟是前所未有的妩媚风情,他正欲起身避开,余光中却见那抹一直未离开他视线的娇小身影倏然坠地,他的酒立刻醒了几分,看向跪了半日之久因体力不支昏迷的淳于邯,心中猝痛,低唤一声“邯儿”,便一把推开朝他走来的周箬涵,想要跑过去看看,才发觉脚步虚浮,行走艰难。
他拼命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突然怀中一股柔软袭来,周箬涵对着他莹莹而笑,一双柔荑缠上了他的腰肢,紧紧依附着他的身子,而此时,一股惑人的香气骤然钻入鼻孔,他脑袋一沉,费力地睁开眼,眼前,却是一张明媚而清秀的小脸,但此时这张脸上却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表情,就连那双一直冰冷以对的濯水清眸此时都满含魅惑的望着他。
“邯儿,你怎么在这儿?”他心中又惊又喜,抚在他腰上的那双手却在四处点火,他骤觉一股热气自小腹升起,在身体里乱窜,浑身却是再没有力气,只能将身子朝着面前的娇小人儿依托而去。
“殿下,奴家扶您进屋子休息去吧。”耳边的声音柔媚入骨,夏侯湛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而此时,他的眼中只有身旁的人儿,再也容不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