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地从皇宫出来,却正好在宫门外遇到夏侯湛,他坐在马车内并未露面,安福站在外面,看到她出来了便邀她一起乘。这样子,是在等她吗?
淳于邯也懒得想那么多,上了夏侯湛的马车,向他点了点头便坐着一言不发。见到她愁眉紧锁的模样,夏侯湛眼波微动,却什么都没问。两人同处一空间,却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路无言地回了太子府。
下了马车,淳于邯也敷衍地向他行了一礼便朝潇湘苑而去,夏侯湛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消沉的背影,突然心里涌起一股烦躁,他转头,对身旁的安福吩咐:“禁足令便解除吧,若是她想出去走走,不用阻拦她。”
安福自是知道太子口中的“她”是谁,想到殿下对太子妃潜移默化的在意,安福在心中默默叹息,他似乎已经预测到,在太子妃和周姑姑中,太子将来会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
陶悠然果然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从她收到回信到如今不过一旬的时间,陶悠然便传来消息说他刚到盛京,现居住在客栈里。幸好她的禁足令也被解除了,可以自由出入太子府,不然她还真不知该怎么办,这时,她不得不在心里感谢:夏侯湛真是个会把握时间的人啊!
找到陶悠然的时候,他正穿着一身骚包的紫衣坐在青楼的花丛中笑得那个蛊惑人心,淳于邯无语扶额,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打量着他,轻摇头。多年不见,她的师兄果然比当年更加俊俏了,可是这浪荡子一般的个性还真是没变,确切地说,他的变态程度不亚于师傅那个老头子。
你见过一个人爱紫色成痴,衣橱里所有的衣服都是紫色且不管做什么药丸都要做成紫色的吗?没有吧?淳于邯也坚信,这种怪人除了陶悠然全云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哟,小美人儿,你真的是我家的那个丑师妹吗?这才几年不见,怎么出落得这般迷人!要不是如今你当了太子妃,你师兄我绝对要将你收入我的后院!”好不容易将陶悠然从青楼里拉了出来,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般。
淳于邯气得牙根都在疼,要不是她有求于他,她肯定会直接转身走掉!
不过虽然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说,这陶悠然确实长得祸害苍生,单看他的五官算不得多精致,可一凑起来组成这张脸,看起来就是这般出挑,特别是天生的一双桃花眼,随便对哪个姑娘眨一眨,都会让人家芳心暗许。
要不是小的时候经常被他捉弄,她早就知他恶魔的本性,所以对他的绝世容颜免疫了,估计她都会无所幸免。淳于邯正在想着怎样和他说即将请他诊治的人便是小时候的那个小少爷,这才一走神,陶悠然却是一点都不放过机会地开始调戏她身边的吉祥,而且还色而不淫地道:“师妹,你人长得美也就罢了,带个丫鬟出来还是这般妙人儿,你该不会是弄错了,把天仙妹妹错当丫鬟使唤了?”
吉祥一张脸臊得绯红,不好意思地把头都快垂到了胸口上,淳于邯赶紧步子一移挡住了陶悠然放荡的目光,冷声道:“一千两酬金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等师兄帮我救治好那人,我一分不差地给你,可是这段时间你别打我丫鬟的主意,任何一个都不行!”
陶悠然委屈地撅了撅嘴,一根手指戳在淳于邯的脑门儿上,嗔道:“小气,既然身边那么多丫鬟,怎的不让师兄挑几个带回去!”
看到他那副模样,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和他保持了几步远的距离,这样才能正常交流。简单地告诉了陶悠然李磐的状况,并且先让他继续住在客栈,打算等她明日去见过李磐商量好了再来找他,陶悠然自然没有意见,而且当即便愉快地决定,今夜不用回客栈,就宿在适才那家青楼了,而且还钦点了那家的花魁相陪。
淳于邯回太子府之前,眼神怪异地打量了他半晌,实在憋不住,问出一句:“师兄,你那么爱眠花宿柳,可有替自己准备好治花柳病的药?我怕到时候来不及,你性命垂危,又非要紫色的药丸,让我哪儿去给你找去?”
“你你你……小妮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闻言,陶悠然气得俊脸扭曲,举着他那双大手作势要来撕她的嘴,吓得淳于邯东躲西藏,想摆脱他的“追杀”,而这一幕在别人看来则是好不歆羡,一俊男一美女打打闹闹,打情骂俏,而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这当然就是伤风败俗,下贱无耻,例如,站在街角已经观察了淳于邯许久的秋蝉。
她本来是带着府里的下人出来买菜的,可是一眼就认出了淳于邯正是前些日子化装成男大夫出入李府的那人,她心中还在思忖为何她多日不曾来府中替公子诊治,害得白斩天天到府门口张望,原来是这狐狸精又勾引上了别的俊俏男子,这才不来的,顿时,心里对她的不屑更深了几分。
幸好,她直觉很准,一早就看出了这个狐狸精来路不正,心怀叵测,有她秋蝉在,她是绝不允许这狐狸精再靠近公子半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