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找到段子桓和爹爹的时候,两人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特别是淳于真,他身上还有伤,面色惨白难看,而一身狼狈的段子桓也好不到哪儿去。
淳于邯心急如焚,但检查了两人身上的伤,确定都不致命时,她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过分,夏侯湛怎能扔下你们,骑着爹爹的马逃跑了呢!”淳于邯替两人包扎完伤口,咬牙暗恨。
淳于真虚弱地摇了摇头,解释道:“邯儿,你不能怪太子殿下,他一路上被人追杀,遇到我们时,他还出力救了我们两人,不然,你爹早就没命了,他骑了爹的马走,也是为了引开那些人的注意,他身为太子,能这样做,让爹心中愧疚难当啊。”
闻言,淳于邯怔住了,心里的震惊无法言说,她简直没想到,那个薄情的男人还肯为别人做这样的事?
但是,转念一想,淳于邯心中对他更加鄙夷。
“爹,您别被他蒙骗了,他这样做,不还是为了让爹您感恩么?他现在最缺什么,您想想看。”
淳于真疲惫地闭上眼,不再说话,而淳于邯心里百味杂陈,那个男人,为了权力和势力,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这次,算是苦肉计么?
淳于真和段子桓只是在客栈里稍作停留便继续赶路了,他们受了皇令,必须要完成任务,而淳于邯却十分担忧他们的安危,正在客栈外依依惜别时,两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的身边,说要护送他们去江北,淳于邯觉得莫名其妙,转脸,便看到夏侯湛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脸。
他没有看她,而是朝着淳于真拱了拱手,道:“本宫未做好的事,就麻烦丞相大人了。”
淳于真远远回了一礼,恭敬道:“臣定不辱没太子之恩。”
淳于邯默默看着,总觉得爹爹和夏侯湛之间流动着一种默契,他们似乎在背地里协商好了什么一般,这让淳于邯十分不安,所以,等淳于真的马车在夏侯湛派去的高手保护下离开时,淳于邯走至夏侯湛身边,轻声道:“想不到太子殿下果然不一般,到了这里,就有亲信接应了,本来臣女还担心殿下回不回得了盛京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你确实想多了,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才对。”夏侯湛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如冰霜般冷漠,转脸之前,他的目光如刀子一般狠狠地刺了过来,让淳于邯突然一愣,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突然,吉祥闷哼的声音响起,她急忙转脸去看,只见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两个蒙面的侍女,其中一个将吉祥打晕了,另一个将其拖着便走。
“你们做……哦……”愤怒的话还没说完,淳于邯只觉自己脖子后也是一疼,昏迷前,她只来得及看见夏侯湛决绝离去的背影。
再次醒来,淳于邯只觉自己浑身酸疼,静下心来感受了一下,才惊觉自己处在颠簸之中,看来,她是在马车之上。
缓缓睁开眼,入眼处是一双金丝云纹靴,此时,正踩在她铺撒在地的墨发上,再往上,便是夏侯湛的脸,此时的他正阖目休息,眉头紧锁着,也不知是假寐还是睡着了。
她动了动,竟惊讶地发觉她的手被缚住,一怒之下,她猛地坐了起来,却忘了自己的墨发还在那个混蛋脚下,扯得她头皮一阵生疼。
许是被她的动静打扰到了,夏侯湛缓缓睁开了眼,一双略带疲惫的眸子与她含恨的眸相对上,他竟也沉下了脸,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坐着,冷眼相向。
“你这是要把我带去哪里?吉祥呢?”
闻言,夏侯湛轻扯了扯唇,哂笑一声:“当然是回京,至于你的奴婢,暂时死不了。”
“夏侯湛,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别忘了,那日你快死了,是谁救的你,我淳于邯活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你这般忘恩负义、卑鄙无耻之人!不,是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甚之人!”她真的是被气得不轻,眼前这个男人,即使是当朝太子,可他凭什么三番五次地戏弄她!
夏侯湛的眼睛微眯,眼神倏然一利,像利剑一般直直向她刺来,他慵懒地坐直了身子,然后缓缓俯下身,微凉的指尖猛地攫住她的下颌,逼迫她以一个狼狈的姿势来面对她,只可惜她的手被缚在了身后,不然,她肯定要狠狠给他一个巴掌。这个男人,欺人太甚!
“本宫为何这样对你?那该问问你自己!”突然,他变得暴戾起来,捏着她下颌的手不住收紧,淳于邯疼得轻哼一声,闻声,他的手微颤,却始终不肯放松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