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所不知,漱玉轩厨子杀鸡时我便吩咐了,让他们把鸡血给我留着。”
萧澈觉得自己有些头疼,“你专程让厨子留着鸡血……就是为了喷我?”
她脸上露出兴奋之色,猛地一拍手,“啪”地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提着嗓音嚷道:“哎呀殿下你真是聪慧,真是英明,真是不可多得!我就是那个意思!殿下你早吩咐了不让我带香,我便绞尽脑汁地想给殿下带些什么过来,左想右想,唯有一口鸡血最独具一格最别出心裁最遗世独立了!并且那鸡肉那般好吃,想来鸡血也是极为好喝的,所以便含了一口来喂给殿下。啧啧,殿下你不用客气,不用感动,不用流涕,我应该的,应该的……”
萧澈扶了扶额,深黑眸光中厉色一闪,“你口口声声说要喂我……你喂人的方式,倒是特别。”
她牵了牵嘴角,似是没听懂他话中的讽意,眯眼笑道:“还行,还行。”
萧澈顿了顿,凝眉望她,似是在思考接下来应该怎样收拾她。
她触到他雪亮的眸光,忽地便发了憷,后脑处一阵凉意。
今晚是她第三次见到这个男人,三次见面,萧澈始终深如海静若渊,明明外表那般艳绝的一个人,在她面前却沉潜凝定,温雅而微凉,似远山之巅的一抹静雪,看得到那般皎皎如玉,却猜不透心思是几何。
按说她为了不侍寝,两晚这样闹腾,他该是大为光火的。可这男人始终隐忍不发,只用一种猜度审视的目光静静望她,望得她笑容略僵,心中发慌。
因为看不透,所以便愈发觉出这男人的危险。
在萧澈沉凉凝静的注视下,她脸上的笑渐渐有些挂不住,左右看了看,没话找话道:“那个,殿下,你脸上的血还是尽快清洗一下吧,我就先告退……”
她一个请退还未说完,萧澈便扬眉讥笑道:“怎么?难道你这口血也和昨晚的香粉一样,喷多了会发痒?”
“不多不多,就只喷了一口而已……”
她下意识摆手,讪笑,又觉不对,于是便顿了顿,继续刚才的话:“殿下你还是先休息吧,我这就退下了。”
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身后却蓦地有略沉的脚步声响起,她后背汗毛倒竖,慌忙要跑去开门,可终究是晚了一步,肩上落上一只白净的手,下一瞬,她便被身后的人大力转了回去。
她虽有功夫,此时却是不好动手的,只得咬牙赔上笑脸,冲萧澈讨好地道:“殿下还有吩咐?”
“有。”
萧澈一手放在她肩头制住她,身子微倾,垂眸淡漠地道了一个字。
她微微讶然,面上略带一丝紧张,不解地问:“殿下有何吩咐?”
萧澈的身子又往下压了一点,眼睛直直望着她的,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在一起,彼此气息相闻。
她觉得不适,刚想要扭动身子,却听他幽凉低悦地道了句:“你刚才‘喂’我的方式很有些错处,要不要我来教教你,怎样才是真正的‘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