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沐王府的田夫人与田小姐。”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娘亲与我抬起头来看去。
我只见着余继雅便愣住了。
“可真真不巧,槿夕再不久就要入宫当贵妃了,我这做姨母的到不能让她寒碜了,这不几匹新布我们已经先用银子买下来了。”原来她便是余继雅的娘亲薛氏,满身珠光艳气地走到我们身前说着,那语气听着实是平常的谈话,但字句间若是让人听来就是在炫耀。
我看着她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知着自己打扮过于质朴,少了点王府千金的华贵,不过这是我个人所爱的打扮,至于她所说的“寒碜”,倒不会那么可以去理会,伸手轻握了握娘亲的手。
那小婢女早已站到娘亲的身侧,我听着娘亲浅笑,“原是如此,我这小婢护主子,几匹上佳之作,衬得未来的贵妃娘娘,肯定也合适。我这让管事再看看。”
贤淑和善大气,娘亲尽展优势。
也无说他们先占了那几匹布,倒是贤让了般说法。
管家这会儿忽然讨好一笑,“田夫人,可真是来得巧了,今儿您还真不会白来一趟,我家夫人刚才命人传话了,她那里收藏的几款成衣款式以及绸缎,让您过去瞧瞧,定让我朝新皇后娘娘光彩夺人,请这边走。”
娘亲听了自是喜上眉头,我知得他也是愁着没了绸缎,该去哪家寻得更好的。
如今,这绣坊的夫人还亲自要拿出珍藏的款式,那必定是比这上佳之作还更好的了,可真是喜悦之至。
由绣坊管事领路,走到后院一处宅院。
进得一厅堂,才刚落座,就有几名小婢奉上茶来。
我才看着这清幽雅致的院落,倒跟前头绣坊有点勾搭不上,看得出这绣坊主人别有用心地设计这宅落,享着清幽之地,难得有此儒雅之心,便可得知主人性情如何了。
不久,从内间款步走来一名面目熟悉的女子,她笑盈盈地脸依然,身穿着并不繁琐的旗袍,那瞧着不是路人甲乙都有的韵味,我“咦”了一声。
只瞧着由她身后一名小婢捧着一端绸缎布匹,光看色泽,炫彩至极。
“真是对不住呢,我们绣坊这做生意的也是无奈得紧,得罪不得尊贵的客人,今儿我也是特意拿出这珍藏之品,望田夫人和田小姐别介意。”
娘亲哪里有怪罪脸色,听着这绣坊夫人的话,和颜悦色地说着,“倒是你绣坊夫人有心了,这么会做生意,在那大学士夫人面前还凑巧抬高我沐王府,给足了这面子的事儿,可不是等平了我们今儿来的这一趟。”
“田夫人能谅解,苏绣之真是也解了心里头的愧疚了。”原来她叫苏绣之,苏绣坊的老板娘。
“哪儿的话,我知着你们生意上的事儿,这事儿是赶巧儿碰上的,最多我还得谢谢你肯割爱。”娘亲也笑着与她攀谈起来,是了,她这样爱笑的人,给人的感觉又这么舒服,人人都爱和善与她罢。
我只在一旁陪着娘亲,看着她们说话,然后娘亲与她相谈之后,两人觉得相交甚佳,竟然最后还以姐妹相称起来。
攀谈中,苏绣之说真正的老板是她的丈夫,苏绣之与其丈夫皆是苏州人士,两人相伴到京城来开了这家绣坊,丈夫当着门面在外洽谈生意,苏绣之就负责着绣坊的进货与店面售卖,两人将这绣坊经营得风生水起,但她的丈夫已早逝,就留着这一绣坊给她,她一人独撑整个苏绣坊,看得出是位能人。
娘亲赞她有颗玲珑心。
我偶然得知了苏绣坊规模虽是在城东,但她们这处宅落是在苏绣坊后头,在这宅落后头竟然是沐王府府院后门附近的服装铺,原来是这样接连着。
但也诧异这宅落的建成竟是苏绣之的丈夫用赚来的银子将这一带的地皮屋所买下后,设计建成的整套宅院。
娘亲与苏绣之相约着日后再见,于是我这一趟绣坊行,似乎收获大多了,娘亲多了位妹子,而我多了位姨娘,还是位身家背景直逼京城首富的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