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儿请起,西太妃可安歇?”皇上脚步未移,出声询问着。
“太妃娘娘已等了有些时辰,这不急着让琼儿出来迎迎,皇上还是里边请吧。”琼儿娇俏地笑着,这我还是在皇宫内见着的第一个跟皇上这么说话的宫女。心里头有些吃味,吃味的是在这宫阙中,她是如此开朗个性,哪儿多见过?
皇上就是此刻依是牵着我的手,无松过手。
那琼儿目光落到我这儿时,神情明显怔了下。
还不待她或者我说句话。皇上抬脚就向前走去,因牵着我的手,我赶忙多踩两脚才跟上皇上那步伐,不至于被拖着走,若是让人瞧着不笑话了。
一路顾着跟上皇上的步伐,也没有多余欣赏周围是何景致,埋首静默如常地走着。
大约穿过前院,入得一殿内。
诧异一室的安谧,我缓缓的抬起头。迎着榻上一絳蓝色宫装地美妇人,正双眼迷漾般地看着我,视线对上,我不禁侧头看向身边的皇上。
此刻的他似乎能感受到我的目光,恰好也侧过头看着我,微挑嘴角,他又往前走了几分,“给西母妃请安了。”
西太妃,我的姨娘。又走近了几分,我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年过韶华的姨娘,依然那么的美,就像我小时候所见到过的西贵妃那般美。
踌躇间,我还是依着小时候那般行礼,道:“姨娘吉祥。”
姨娘张嘴间,手微抬了下。“皇上今日可真是给了本宫一个大惊喜,皇上还是快别站着,这儿琼儿上着点心呢。”又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走近她。
“西母妃这多年挂念的可不就是这小爱世?”皇上放开握着我的手的手,轻笑出声。
“是了是了,难得皇上这份孝心,知得爱世入宫来,还特意带她见我。这些年虽未提及,但也是在心里挂念着呢,就说你父皇当年本着想立爱世的,无奈迫于局势,不过瞧着眼前这出落的美丽的小爱世,倒是心宽不少了。这日后要是入宫了,还能常常说说体己话,这些年过得可好?”姨娘疼惜的眼神,句句间真真是挂念。
我忍了忍眼泪,微笑回道,“谨听着姨娘之前的嘱咐,偶时闲庭信步,淡看云起云落。”这确实是姨娘教导,不过姨娘的本意硬是要我遇事持有平常心态,莫有消极,急躁。而我虽谨记于耳,但却未有达到那平常心态,有的也只是懦懦无声,两者间看着实在相差甚异。
“甚好,甚好。这眼看着你都将为一国之后,这等嘱咐便收好,往后可是要精心辅佐皇上左右,管制好这个后宫。姨娘知你定然慧质于心,不让他人虞心了。”姨娘的细心怜语,不禁想起小时候姨娘也是这般教导嘱咐,眼眶一热,张口也哽咽得只是轻嗯了声。
姨娘细细看着我,自右边鬓发上拿下一有流苏坠子的钗,再为我插在发髻上,慈笑着说:“这步摇乃是先皇赠与我之物,姨娘常年佩戴,转眼也已有二十年了,姨娘将它给予你,这不要上的蝴蝶代表着‘福’,爱世是有福之人,戴着也真真好看,这美幻的步摇佩戴起来甚有雍容华贵之态,如今可是姨娘舍爱于你。”
我也笑着看向姨娘,“姨娘说好看那便是真好看。”
“那可不是,我们爱世谁人敢说个不好。”姨娘听了我的话,竟也同我说笑起来,一时间这屋子里便不像我刚进来那样静谧了。
陪着姨娘用了午膳,然后又说着话,不知不自觉地就到皇宫将要落匙时,皇上这才带着我同姨娘依依不舍告辞出了芜西宫。
“西母妃应是因柔芷远嫁塞外,担忧的,有些思虑过度,虽然我指名琼儿来贴身照顾,可也未能解开西母妃那心锁,今日应当是见了你,看着脸上也多了笑容。”
嗯,也是。不过……“这还要谢皇上召见入宫来,才得以见得姨娘。”柔芷自出生就是姨娘的心头肉,有着姨娘那般美的容貌,在十一岁那年就因着随先皇去塞外,而定亲远嫁塞外部落的世子,免不得姨娘那般不舍跟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