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吕青山开口站在船头并不说话,他带来的三十几人在冲击运银船的时候已经派了上去,谁知道还没有踏上船头,就让赶过来的三千石大船给一阵箭雨射退了,他们隔着远虽说看不太清楚,但是吕青山也知道活下来的没有几个。
回去之后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少爷交代,这件事情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恐怕就算是有少爷力保,自己也难逃被扫地出门的命运。想着就此留下来辅佐刘宇,只是看今天晚上这战局,吕青山对刘宇的这次举事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
刘宇站在船头又屹立了片刻,紧紧握着刀柄的手才缓缓的松开,双目含泪道:“弟兄们已经冲杀了一夜,不少甚至连一柄好刀都没有就冲上近前和官兵捉对厮杀,弟兄们已经累了,就不要再让弟兄们徒增伤亡了。”
李皮听完狠狠的把长刀插在了甲板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叶帆率领坐船冲进了清江浦,在清江浦之中等待的几艘快桨战船也冲出来把叶帆的坐船围在了中央,接着江流,缓缓的往山阳县划去。
等到了山阳码头,天光已经大亮,整个山阳县城已经开始戒严,码头上面的士兵看到叶帆率军回来,骑马匆匆的赶回了山阳县,向县中的县令大人和知府大人报告。
士兵们激战了一个晚上,疲惫不敢,叶帆和谢琪挨个走过去安抚,同时让书记官清点伤亡。半晌过后,伤亡名单已经计算出来。从南京出发是,叶帆和谢琪手下的士兵将近五百人,再加上船工水手,接近八百人。
经此一役,除去温良靖和赵雄带过去的一百个士兵和七十多名船工,剩下的六百人已经是伤亡过半,在三艘千石船上的船工在混战刚起的时候就有人耐不住心中的恐惧跳水,在加上抵抗湖贼上船的时候被砍杀了部分船工,现在叶家坝号和五艘快浆船上的船工加起来也就八十人。
并且还有十几个人身上带伤,算是那些跳水失踪的,激战半个晚上,船工水手损失将近一半。而士兵的伤亡更为严重,剩下的三百五十几名官兵,现在还能站起来的也就是一百几人,伤亡超过了一半。并且那些个站起来的士兵,还有将近一半的身上都有伤。
叶帆清点完伤亡,吩咐把伤重的士兵抬下船救治,就看见几个文官在几个差役的陪同下急匆匆的往这边走了过来。
一个身穿绿色官衣的文官抓着个士兵就问谁是长官,昨天的那个驿丞见过叶帆,带着那几个人匆匆的往叶帆这边赶了过来。
驿丞还未向叶帆介绍谁是谁,当中一个白面长须,一脸刻薄相的官吏居高临下,劈头盖脸的怒斥道:“你们怎么能让湖贼作乱了!”
叶帆正在给身旁的一个士兵看伤,激战了半个晚上,心中本来就是一团的火气,听了这白面长须中年人的质问,直起身来,斜斜的撇了这中年人一眼,也没有回答,直接去看下一个士兵的伤势如何。
中年人见叶帆连正眼瞧都不瞧他一眼,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一张白脸涨的通红,当下就恨不能冲上来咬叶帆两口。
驿丞还以为叶帆不知道眼前这白面中年人的身份,忙向叶帆介绍道:“叶大人,这位就是淮安府的知府秦大明。”
秦大明正等着叶帆给他行礼,哪知道叶帆还是像刚才一样斜着眼睛上下看了秦大明一眼,不屑的转过了头。秦大明的脸当即由红变紫,由紫变黑,看那模样马上就要气的脑溢血,愤恨的袖手站在了一旁,也不再看叶帆。
跟在秦大明身后的几个官吏面面相觑,但是叶帆是从湖贼之中冲杀出来,到底是什么情况也就只有叶帆才知道,一个二十几岁上下的年轻人走到叶帆跟前拱手道:“敢问叶大人,不知道这洪泽湖为什么会发生水寇作乱?”
一旁的驿丞连忙给叶帆介绍道:“叶大人,这位是山阳县的县丞高岭高大人。”
叶帆这才转过脸了,反问道:“湖贼为什么会作乱,你们作为山阳县,淮安府的本地官吏,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你放肆!”秦大明终于忍不下去了,“一个小小的九品镇抚竟敢蔑视上官……”
叶帆不等他说下去,手指着秦大明的脸,大声喝道:“你大胆,身为一方知抚,不思为朝廷牧养百姓,反而苛捐杂税,逼良为匪。湖贼作乱的前一个晚上,竟然还在宿在青楼喝花酒,本官这次若是不参你一本,就对不起本官身上的这身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