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帆冷笑了一声,南京的富庶,从南京北城门外的驿站就能看的出来,刚才他到陆家货栈的时候,要经过一个缓坡,而南京驿站就在缓坡以南,站在稍高处望去,南京的驿站馆舍鳞次栉比,在暮色之中一时数不清有多少的院落,驿站的驿丞说没有房间了,打死叶帆都不信。
温良靖和叶帆相处这么久了,自然清楚叶帆的性子,接着说道:“我花钱买通了几个驿站的驿卒,他们说是接到了长江水师衙门的传话,说是江阴守备营来住宿的时候,就用这个理由把我们给挡回来。”
长江水师衙门,叶帆没有想到自己没有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到先来找自己的麻烦了。江阴血战,两千多名倭寇乘战船进入长江,长江上每日尽心尽力搜捕抗捐渔民的小艇在那三天的时间里消失的无影无终,要说水师衙门和倭寇之间没有勾结,打死叶帆都不相信。只是叶帆手里面没有证据,什么都说明不了,这才没有上书朝廷。但是没有想到水师衙门不知道小心做人,谨慎做事,反而得寸进尺,不知悔改。还暗地里给自己穿小鞋,下绊子,还真以为自己软弱可欺了?
这次要不是陆家得到消息帮了叶帆一把,这二百五十几名官兵可都要在南京城外打地铺了。
叶帆活动了一下筋骨,语气阴森的说道:“好啊,看来我以前真的是太仁慈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的以为我好欺负了。”
温良靖和廖世豪对看了一眼,知道叶帆动了真火,也不敢劝,同时他们心里面对长江水师衙门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巴不得也发能给他们一点教训。
叶帆平静了一会儿,这才转过头来问道:“廖爷,您回南京城一个多月了,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廖世豪听叶帆问到自己,连忙回答道:“已经有些眉目了,让古风勇出现在鹿鸣宴上的那张帖子,原来是给南京守备将军府的王固宝,当时他就坐在守备将军儿子王勇先的背后。”
叶帆“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他还以为倭寇只是和长江水师衙门有勾结,想不到连南京守备将军府都参与其中,如此说来,这件事可就棘手了。
“南京守备将军府应该和这件事没有什么关系。”廖世豪看出了叶帆心中所想,开口道。
叶帆疑惑的问:“怎么说?”
“每当乡试放榜,为诸位新中举子举办‘鹿鸣宴’之时,南京城中有身份有背景王公大臣,达官显爵基本上都会收到鹿鸣宴的请帖,有些达官贵人不愿意附庸风雅,或者说诗文不通,就不愿参加,请帖在他们的手里面自然就成了废物。但是南京城不知道有多少的士绅财主为求一张请帖而不得,因此,就有了请帖买卖这一说,在乡试放榜之后到鹿鸣宴举行之前的这一段时间里,一张请帖往往能在黑市上炒出三千两银子的天价。“廖世豪解释道。
“三千两!”叶帆和温良靖同时惊呼道:“这么贵?”
廖世豪和妙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叶帆心中感叹:三千两银子足够一个五六口人的家庭在将生活水准维持在一个中等偏上的水平富富足足的过一辈子。在南京,竟然有人为了这一张请帖花上三千两银子,叶帆都找不出语言来形容,典型的人傻、钱多、速来。
“士绅财主为什么要花三千两银子买上一张请帖,这请帖有什么用?”温良靖替叶帆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这个问题妙儿替廖世豪回答:“希望能和那位举子攀上关系,甚至还乡绅土财希望能够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其中的某一位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