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贵嫔摇摇头,她再傻也知道那异香便是迷香,不然她跟雨棠怎么一闻就倒下了?
还有那传话宫女,看样子根本是男扮女装混了进来的。
阮飞烟见她那边问不出什么,便转头问玉贵人:“你可发现了什么?”
玉贵人还为今天的冒失后悔不已,见问及她,只好尽力思考后答:“臣妾只是听那传话宫女说丽贵嫔请盈贵人上琅房,有话跟盈贵人说,臣妾不放心盈贵人一起去,便说要跟着去,那宫女也没说不让臣妾去,只是盈贵人说去去就来,不必臣妾陪伴,便没跟着去,后来见盈贵人被娘娘召回,臣妾一时好奇,想上去看看丽贵嫔到底有什么吩咐……”越说到最后,声音越低。
阮飞烟道:“在宫中每走一步都如踩薄冰上一样,你居然如此轻率,教本宫失望。”
丽贵嫔却茫然地道:“我根本就没命人叫玉贵人,更何况玉贵人与臣妾根本不熟,何来话说?”
疑点本就重重,但当时大家都没有察觉,以为只是寻常谈话,现在细细一想才知道,所有的事都一攻便破,就算当日丽贵嫔自毁长发玉贵人与盈贵人均在场,也不见得她们便是一伙的,又何来谈话一说?
阮飞烟见她们这么说,暗忖:难道自己跟盈贵人的事被人发现了?当然,如果能引到玉贵人前往,丽贵嫔的胎不保,当时只有玉贵人或盈贵人在场,那么她们两个便不能逃脱嫌疑,丽贵嫔又昏迷下失去孩子,此事怎么说都说不清的,如此一来,便不止是一尸两命了,这招好狠,如果不是自己有心留意着,盈贵人今日便糊里糊涂遭到毒手了。
思及此,手心居然冒出细细的冷汗,好险。
很明显来者是冲着盈贵人而来的。盈贵人,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呢?
再也无心饮宴,推说今天累了,早早回到寝宫休息。凌香端出玫瑰水,上面飘着红色的玫瑰花瓣,她除了护甲将手泡在水里,懒懒地道:“去太医院把许明傅请过来吧。”
“娘娘,今天太医院是另一位太医值班,按宫规,不用值班的太医都是在日落之前离宫的。”凌香细心地在一旁添加热水,让盘水里的水不要太快冷却。
“那就出宫请,说本宫身体不适,只有他本宫才放心。”转头对雪梅道:“你去吧。”
雪梅一转身出去请许明傅进宫。
拨弄着铜盘里的水,阮飞烟又问:“今天皇上翻的是哪个的牌子?”
“是储秀宫的盈贵人。”
果然是她,泡在水里的手停下了拨水的动作,轻咬下唇,虽然自己曾跟皇上说过不要总来烟荷宫,对其它妃嫔也要雨水均分,但今个月,玉贵人有孕不能侍寝,盈贵人已经被翻了四次牌子,如此下去,盈贵人只怕不想成为众敌也难。
许明傅有恩于她,但她待许明傅也不薄,许明傅在城郊置的大宅以及乡下的父母均是她阮飞烟一手安置,衣食无忧,受君之禄,担君之忧,乃是平常事。
至于深夜命他急匆匆赶入宫,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所以阮飞烟也略表歉意:“这么晚了还叫大人跑这一趟,本宫心过意不去。”
许明傅略施一礼,平息了气喘后道:“娘娘这是言重了,不知娘娘哪里不舒服?”
阮飞烟略一抬手,凌香与雪梅无声地退了出去,她才道:“本宫并无任何不适,只是心有点不舒服,许太医开几服治疗心病的药给本宫即可。”
“娘娘心不舒服就要心药,微臣本事再大也要得晓娘娘患的什么病才能对症下药。”
“盈贵人最近盛宠,叫本宫心慌,你去开点药,不必过猛,就叫她不能面圣好了。”盈贵人花容月貌,只要身上或脸上长了东西,这样她自己就会避嫌,如此一来,才能保全她。今日之事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早一步截住了她,但她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待在她身边,只要她不能面圣,其它女子才放心。思量之下她又叮嘱到:“没有生命危险,又没有副作用的才可。”
许明傅略一思索后道:“药引不如就用白酒煮牛肉,还要黄牛肉,这样,盈贵人吃了后会引起牙齿发炎,牙痛如大病,到时盈贵人必定传召太医,如此,微臣才有机会在药里加其它药。”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只见阮飞烟笑了笑,伸手抚了下插在案上的荷花,初夏,荷花盛放的季节,但烟荷宫已经移走了大缸改种玫瑰,她抚着上面荷花的叶子,笑问:“如此一来怕是一两个月她都不能面圣,难道你就不怕她说你医术不精么?”
“为了娘娘心安,臣只好认了。”
阮飞烟哈哈一笑:“不枉本宫对你这么好,那你便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