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飞烟淡淡地道:“是吗?”
丽贵嫔连忙道:“当然也有例外的,皇上又不是滥情的人,宠了姐姐这么多年,就算没有爱也有情,是不是?再然,姐姐又生下了美顺格格,这一功劳,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此刻雪梅正站在她身后替她轻轻捶着背,阮飞烟举手示意,雪梅停下手来扶她坐直一点,拿起杯子喝了口茶,遂点点头:“这茶倒是清润,怎有人的话却如此不能入耳呢?”
丽贵嫔愣了愣,知道她所指的便是自己,也难怪阮飞烟生气,自那次被打入冷宫后丽贵嫔一次都没去看过,更别说送点什么东西过去了。有些人就是这样,锦上添花偏不要,要的往往就是雪中送炭。说的就是阮飞烟这种人呢。她尴尬地道:“姐姐也知道妹妹嘴笨,不合姐姐意是妹妹的错,姐姐千万别往心里去才好。”
阮飞烟瞥了她一眼,像是问她,又像是问娴妃:“也不知道这次的选秀,秀女姿色如何?”
丽贵嫔连忙道:“听说司徒素盈长得十分娇艳,佳尔瓜玉萍又聪明可人,就是都不懂规矩,见了宫中妃嫔也不懂得下跪行礼。”她这么说来颇有将功赎罪的味道。
阮飞烟嗯了一声,又问:“那个司徒素盈跟昔日安美人怎么比?”安美人自是宫中最美的,得宠的时候仗着自己美貌,又因蓉妃怀有身孕不能侍寝,所以在皇上耳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第二日便被怀有身孕的蓉妃处死,临死前下了毒咒,咀咒蓉妃不得善终,更咒她肚中孩儿胎死腹中。因为安美人死状甚惨,蓉妃那时又身怀六甲自是不能见此景况,却因安美人之事一直不能安寝,终于发现失眠、腹痛等症状,太医诊断出蓉妃腹中孩儿已在母亲体内没有生命迹象时大家都以为是安美人那么毒咒起了作用,一时间后宫传得沸沸扬扬,就连一向不信鬼神的蓉妃也信了三分,自此,安美人所住之处便被皇上下令封了起来,此事相隔也有三年了,安美人去世那一年,正是阮飞烟入宫之时。
皇上便以新人来忘却旧人,蓉妃小产,又因安美人之死,被皇上冷落了好长一段时间,正因为这样,阮飞烟才有幸一直侍奉在皇上身边,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娴妃听阮飞烟重新提起安美人,不免道:“司徒素盈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阮飞烟听闻,略用右手撑了一下头,雪梅机伶地道:“小姐是累了,奴婢扶小姐进去歇会吧。”
她点头:“也好。”转头对娴妃与丽贵嫔说了声:“失陪了。”径自由雪梅扶着走进内室。
凌香送娴妃出去,初菊负责送丽贵嫔,出了门外后丽贵嫔往右,娴妃往左,互相道别后,凌香依然送了娴妃一段路,路上,凌香道:“娴妃娘娘莫怪我们娘娘,娘娘最近是为选秀一事心烦,本想着跟娴妃娘娘说些体己话,无奈有外人在,故此才冷落了娘娘,娘娘不要见怪才好。”潜台词便是娘娘下次来就一个人来好了,多一个人始终不太方便。
娴妃自是知道她话中之意,微笑点头:“是本宫太大意了。”
凌香微笑:“那奴婢就送娘娘到此,娘娘慢走。”
娴妃看着她如常道:“烟儿有你这样的宫人自是她的福气。”语气中竟然掺着不可多得的艳羡。
凌香不便再说什么,便退了回去。
娴妃一个人由宫女内监陪着抄近路回去,路经上林苑听见里面传出欢声笑语,遂吩咐身边内监:“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不一会内监回报:“禀娘娘,是新进宫的几个常在与贵人在里面赏花。”
娴妃撇嘴:“到底年轻,赏花也如此欢乐。”停留一会,便继续往前,并没有进去打扰。
“娘娘,这今日的阳光倒是暖和多了。”抱着美顺格格的凌香一边逗着格格玩,一边笑着道。
“初夏了,阳光暖和起来人也精神些,你看我们小格格,倒是一点都不受天气影响呢,眼珠子倒是长得好看。”阮飞烟伸出食指撩了撩美顺格格小小的下巴,“眼睛骨碌碌的长得像谁呢?”
初菊跟在身后道:“我看长得像小姐。”
阮飞烟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别的不跟雪梅学,这油嘴学得倒挺像。”
雪梅听了倒不依了,嘟着嘴装做不高兴地道:“小姐,您这该不会也是夸我吧?”
“是不是夸你,就看你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话音刚落,走在前面的凌香哎呦一声,护着格格闪到一边。
只见一个身穿浅蓝衣裳的明艳女子拿着一个线球,边走边往后面喊道:“姐姐,来追我啊,来追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