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飞烟点点头:“绝对深同感受,一日仇未报,心中恨不消。”家中未亡人尚要保存,腹中丢失的肉要寻回,总有一天,血债是要用血来偿还的。
第二天许明傅入宫送来几卷金线进来,连同上次的素线,还有些颜色比较艳的,也一同送了进来。
拿到金线那一刻,阮飞烟笑了,只要金龙绣成那一刻,皇上的心也应该被感动了。
御书房内,皇后亲手端了碗莲子百合糖水给皇上:“好歹吃一点,虽然国事繁忙,但皇上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啊。”
翻阅奏折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只是头点了点:“放下吧。”
“皇上……”皇后还想说什么。
皇上已经不耐烦地道:“朕又不是小孩子,皇后这是做什么呢?”
叹息一声,躬身道:“臣妾一心只想着皇上,并无它意。”
皇上将奏折放下,站起来一脸疲倦地道:“皇后也知道,朕最讨厌在批阅奏折的时候有人打扰。”
皇后惊慌失色:“臣妾失仪。”
皇上摆摆手:“退下吧。”
“是。”一抬头看到皇上腰间挂着的雪花香囊,红底白花,初得皇上的龙胞都有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定眼一看,这些针法,可不是阮飞烟这个贱人的么?心里疑惑,却并没有再问,以免再惹皇上不快。走到外面,正好遇到奉命前来服侍的蓉妃:“皇后娘娘吉祥!”蓉妃朝她弯了弯腰,面无表情地道。
“晓得是日夜侍候皇上的人,却不知道皇上的心又是否在妹妹那里?”皇后语带双关地道。
果然,蓉妃脸色一变,问道:“皇后娘娘这话臣妾就听不明白了。”
“听不明白不要紧,进去看个明白就好。快进去吧,别该皇上久等了。”皇后说完微笑淡然地离去,保持着一贯的优雅。
御书房内不喜焚香,所以素来只有笔墨的味道,如今,空气中却夹着一股薄荷脑的味道,这味道清淡之极,不是细心的不易闻出来。众所皆知皇上喜戴香囊,有着香味实属正常,如今这薄荷香却来得怪异,与平时皇上佩戴的香囊有着不一样的风格。
吸了吸鼻子:“皇上,这薄荷香味从哪飘来的?”蓉妃尖细的声音放柔,听得人骨子都酥起来。
皇上倒是特别喜欢,他放下奏折抬起头:“来了啊,快到火炉这边烤烤手,今天的天气可比昨天冷多了。”
蓉妃娇嗲地看着他横飞一个媚眼,道:“皇上……”
“爱妃?”皇上含笑看着她。她倒好,一个转身便倒在皇上怀里:“皇上的杯里就最温暖了。”薄荷味越来越浓,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皇上低头一看,见她皱着眉不快的样子,问道:“爱妃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伸手撩了撩挂在弘历腰间的香囊,不满地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才对,昨天还挂着臣妾送的香囊,今天又挂起了不知哪个送来的香囊,你说臣妾能开心么?”
“烟儿说朕在御书房工作久了难免疲累,特绣了个香囊给我,里面全是薰过的薄荷叶,用以提神……”
“烟儿?”蓉妃抬起头疑惑地道:“可是被打入冷宫的阮飞烟?”
皇上终于觉察到自己失言,一时间无言以对。
反倒蓉妃笑了笑,无比宽容地道:“原来是昔日珍贵妃,我刚刚的醋才吃得冤枉呢。”
“爱妃不生气了?”皇上搂着她问。
蓉妃无所谓地笑了笑,尴尬地掩饰着刚刚的失言。皇后娘娘果然有先见之明,原来皇上不声不声佩戴起珍贵妃送的香囊,原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并不是旁人所想那样,原来皇上对那个贱人仍然余情未了。一想到这里,体内像有一股热血往上涌一样,一时间她被羡慕妒嫉恨蒙蔽了眼睛。
接下来虽然谈笑如常,可她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了。
一夜无语,第二天,蓉妃醒后发现皇上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离去,但室内的薄荷香却久久不曾散去,直到中午,侍女进来说外面天晴,问她要不要出去赏雪,她才懒懒地起床,换过一身衣裳,梳了个新发髻,特别插满一头珠翠,披了一件红色绒毛斗篷,吩咐左右到外面走走。
外面的天气真好,雪早已经停了,凝结成冰似的雪并没有融化,天气倒是更冷了,蓝天白云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雪的融化,倒更加增添了几分清冷。
蓉妃哪有什么心情赏雪,只是急急地往冷宫方向走去,一路上,侍女与内监都不敢问她为什么往冷宫走去,只是急步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