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章率军包围凉州汉阳郡冀县(郡治及州治所在),左昌无计脱身,惊恐失措,便派人向盖勋求援。而汉阳郡从事辛曾、孔常疑虑而不敢听从,盖勋怒道:“以前庄贾失期,司马穰苴就将其斩首,今天你们两个小小从事,难道还比古代的监军地位高?”辛曾、孔常这才同意出兵。
盖勋率援军抵达冀县,斥责边章等人背叛朝廷。边章、韩遂都说:“左昌当初要是早听您的话,派兵来救援金城郡,或许我们还能改过自新,如今罪孽深重,不能再投降了。”于是,边章等人哭泣而去,解除对冀县城包围。
此事早就传到京中,当时也引起了天子的震怒,自己省吃俭用的过日子,下面的官员却中饱私囊,难怪凉州一直不平静,立即遣使者拿下了左昌。当时边章、韩遂的诛宦官的口号还没有打出来,天子就派了议郎宋枭做了新任的凉州刺史。
宋枭到任后,对盖勋说:“据我所知,凉州人很少学习儒学经典,所以总是发动叛乱,如今我想让凉州人每家每户都来抄写《孝经》,或许这样可以让大家懂得道义之理。”盖勋劝阻道:“当初齐国崔杼弑君;鲁国庆父篡位,此二国难道没有读书人吗?现在不急于筹划消除灾难的方法,而去做一些非常之事,已经足够让凉州人怨恨,又会让朝廷取笑,我实在无法理解!”宋枭不听。
这个盖勋就上书朝廷,报告此事。结果这封奏疏被十常侍拿到了,秘密上奏天子。此时竟然成了打灭兵家、法家、儒家联盟的神兵利器。天子震怒,谴责推荐宋枭的太仆袁逢。袁逢不发一言,只是不停的承认自己有罪朝廷。
张温为了能立下军功,压制如日中天的皇甫嵩和朱儁,想尽各种办法,不知道送出去了多少好处,没想到到头来变成了笑柄。本来以为此事,十常侍不会插手,没想到自己连结儒家、法家已经引起了十常侍的警觉。
十常侍自然不愿意他再成为一代名将,张温执掌大司农府多年,其能力被天子极为看重,所以在天下大乱的时候被升为司空。张温的能力,自然不是屠户出身的何进所能比的,只是没想到十常侍竟然把他看得比何进还危险。
黄叙听到此处,对这个叫盖勋的凉州小吏也是佩服不已,不光能带兵出生入死的抵挡反贼,还能言辞犀利的弹劾一州刺史,并且如此成功。
当然谁也想不到,十常侍竟然如此的手眼通天,并且此事背后的天子态度也是让人胆寒。天子到底是何时拿到盖勋的奏疏曹操也不知道,但天子能够神色如常的问及凉州之事,并且坐等儒家站出来为张温说项。可见天子的心机是如何的深沉,黄叙不禁在想,这是历史上说的荒淫无道的汉灵帝吗?
曹操说道盖勋的时候又显示了曹氏的底蕴,这个盖勋倒也是官宦世家,曾祖曾为汉阳太守,祖父盖彪官至大司农,父亲曾为安定国都尉。盖氏是凉州很有影响力的大族,曹操没有说,倒是不知道与云台二十八将的虎牙将军盖延有没有瓜葛。
盖勋出身凉州官宦世家,年轻时曾被举为孝廉,后为汉阳郡长史。当时武威郡太守仗着在朝廷中有权贵撑腰,而在当地胡作非为,凉州从事苏正和准备弹劾此人,而凉州刺史梁鹄害怕得罪权贵,便想将苏正和治罪杀害,就此事向盖勋咨询。盖勋与苏正和有仇,有人就劝盖勋可以趁机报仇,盖勋说:“不可以!因为公事杀害良臣,是不忠!乘人之危,是不仁!”于是劝说梁鹄:“喂养鹰鸢就是为了捕猎,因为捕猎而杀害鹰鸢,那以后用什么捕猎?”梁鹄听从他的意见。
苏正和得知盖勋为其解围,大喜,特意拜访盖勋,表示感谢。而盖勋闭门不见,派人传话说:“我是为梁使君谋划,不是为你!”于是,盖勋怨恨他如初。曹操说及此处,也说这个人为人刚直,是个难得的好官。
盖勋的奏疏中没有写凉州的军民损失,但黄叙更关心这些内容。问及曹操,曹操笑而不语,黄叙不解。
“贤弟多虑了,凉州百姓,是我大汉百姓中的败类,是民也是匪。凉州苦寒,干旱贫瘠,依靠土地,难以为活,这些人平时是顺民,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变成匪徒。劫掠商旅,甚至成群结队的攻灭草原小部落,根本不用替他们考虑。”曹操解释道。
黄叙倒是知道凉州地域广大,但人口极少,整个凉州人口也不到五十万,也就相当于南阳五六个县的人口。但是没想到凉州人竟然是这般作风,难关董卓能凭借凉州铁骑抵挡关东十八路诸侯的大军。
董卓死后,马腾、韩遂也是让曹操无法染指凉州,后来的马超更是凭借凉州八部攻到了长安,曹操亲征也用了很长时间才大垮了马超的主力,但马超也逃走了。
凉州这个地方好像一直都不平静,只是不知道董卓此时在哪里躲着呢,也不知道董卓此时官居何职,手下控制多少人马,是不是派人干掉董卓,历史的悲剧就不会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