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落到地上,积聚成水潭,豆大的雨点砸在水潭里,激起圆圆的水泡,久久不散去。卫青想起洪伯说过,雨中看水泡可以预知这场雨的持续时间,现在水泡久久不散,想必这场雨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暴雨会形成山洪,山洪到来,势不可挡,二人将身处险境。
阿萌还浑然不觉,沉浸在少年的羞涩和甜蜜情愫中,卫青已经心急如焚,山中牧羊的经验告诉他,要避开山洪,最好的办法是往山顶走,因为水必定要流向底处,而且会在下落过程中越积越多,最终形成气势。
主意已定,卫青在阿萌耳边说道:“阿萌,眼看雨越下越大,怕是过会儿会有洪水,我们要往山上走才能避开。”阿萌不懂此时不想办法回家却要爬山的道理,却也眼见山上流水越来越大,这才意识到危险,再看卫青,虽然焦急,却不至于惊慌失措,所以靠在卫青身边,让她心底里有一种安全感。
二人仍然顶着外衣,艰难的开始往山上爬,山间原本有羊肠小路,可是此时已经成为泄洪的通道,卫青只好架着阿萌,专找树木丛生的陡坡向上攀爬,二人的衣衫,早已湿透,此刻也顾不上树枝的挂扯。
好容易翻过一处陡坡,两人气喘吁吁,加上雨水满面横流,此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卫青观察四周,此处是一个山坳,不过一丈见方,不见树木,杂草倒是茂盛,看不清地面的情况,卫青思忖,此处并非突出之地,四周的雨水渐渐也有了聚积之势,所以不敢多做停留,又扯着阿萌继续前进。阿萌已经临近虚脱,任由卫青拉着前行,只觉得脚下一滑,失去重心,向前滑去。
卫青已经发现阿萌滑到,急忙手中用力,想扶起她,谁知用力之下,依然不见阿萌起身,而且还有下坠之势,卫青暗叫不妙,急忙抛开头顶的衣服,双手紧紧抓住阿萌,无奈此处杂草灌木丛生,加之雨水湿滑,阿萌继续向下滑去,卫青也被拉倒在地,阿萌瞬间隐没在杂草丛中,而且是双脚悬空。阿萌从最初的惊吓中渐渐回过神来,由于脚下不能触到实地,阿萌自然十分惊惧,失声大喊:“卫青救我,我脚底下是空的。”
原来此处是一个暗洞,这个山坳处,正是一个洞口,不过是因为草木茂盛,堵住了,所以卫青、阿萌二人没有及时发现,此刻听阿萌如此恐惧地大喊,卫青也十分害怕。好端端的,突然悬空了,他可以想象,失去了脚踏实地的感觉,那该是多么恐慌。
阿萌还在哭喊,卫青赶紧调整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从恐惧中清醒过来,阿萌还在往下滑,恐惧让她不断哭喊、挣扎,这种下意识的动作使得卫青无法着力,也随着她一步步下滑,阿萌挣扎的愈加厉害,卫青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一点点滑进山洞。
黑暗吞噬了周围的一切,恐惧也弥漫周身,卫青瞬间周身冰冷,脑子里一片空白,隐约听见阿萌一声惨叫,瞬间心里一动,向前扑去,心想就算是掉下去,也要保护阿萌少受伤害。正好此时,他的双腿在洞口边缘处,顺势用力,抱住阿萌,然后一个转身,将自己的身子垫在她底下。
还好,洞并不深,就在卫青完成转身的同时,身子已经触到地面,卫青重重的摔在地上,着力点正好在腰部,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只能听见阿萌的抽泣声,卫青勉强睁开眼睛,只见头顶有些许亮光,星星点点的雨水飘飘洒洒落下来,借着这点光隐约可见。
见卫青转醒,阿萌破涕为笑。刚才卫青晕厥过去,可是吓坏了她。
卫青:“阿萌,你没事儿吧?”说着细细周身查看。
“我没事儿,刚才你吓坏我了,没摔坏你吧?”阿萌见卫青如此关心自己,心里甜甜的,“方才明明是我先掉下去的,怎么最后确实我摔在你身上了?”
卫青笑笑道:“你没事儿就好,我皮厚肉粗,摔不坏的。这是个暗洞,都怪我没仔细看好路,让你受惊了。”
阿萌:“这哪能怪你呢?再说我这不也好好的吗?”
卫青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四周也不再是漆黑一片,借着半遮半掩的洞口透进来的光线,他细细观察四周,原来,这是一个溶洞,在山体中因水流腐蚀而自然形成,不知已经有多少年了,洞顶有水流的痕迹,地上有河沟,潺潺流水声让他有些放心,至少,就算有洪水灌进来,水流也有出路,二人不至于成为瓮中之鳖。
洞外暴雨,气温骤降,而这山洞之内却温暖如春,二人衣衫尽湿,生火烤干衣服是当务之急。
卫青起身查看四周,既然是山体溶洞,自然少不了各种各样、千姿百态的钟乳石和石笋,山洞巨大无比,分成好几个层次,真是鬼斧神工,巧夺天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