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心惊,莫非独孤翎知道了什么?那她该如何应对?正如此想,忽而听他道:“过来。”
见他不再追加,她这才谨慎地走过去,不知为什么,心中虽感激这几次他的救命之恩,可她在面对这个人时,再也不能如当初那般的随性,心中对他的惧怕敬畏,多于感激。
她方走过去,他拍了拍腿,“坐这里。”
她顿时面红耳赤,偷偷看了看雨茗她们,却见她们都笑着,自觉地退了出去。
见她迟疑着不动,独孤翎一伸手,就将她揽过,坐在了自己腿上,轻声说道:“明日随朕出宫。”
“啊?”她顿时惊讶,似是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还能有机会出去。
独孤翎见她这般惊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次我们要去青州,具体事务朕已安排下去,你明日只需随朕出宫便可。”
“青州?”惊鸿微微诧异,独孤翎才派了温子尧去了南方黎州,而今自己却要去青州,青州在凤栖国最北部,要到青州,还需经过长丘郡和武德郡两处,所幸这两个郡都不算大,此去路途也不算遥远,但却要狠狠地颠簸一番了。
对了,青州以北,不就是沧央国的地界了吗?莫非独孤翎此去,和沧央国有关?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渐渐浮现出来,若是他此次出行,带的人不多,那是否就代表着自己有机会逃跑?
惊鸿的呼吸蓦然加剧,试探似的问道:“此去,皇上都带了谁呢?”
独孤翎露出一个怪异的笑来,忽而指点轻点她的鼻头:“你呀,醋劲还真不小。”
“醋劲?”惊鸿莫名其妙。
却听独孤翎又说道:“当日朕在柔妃的清芷轩,你便长跪在外,是为何?”
“救琴儿。”惊鸿的情绪有些低落,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她只觉得心口又闷闷地,分外难受。
独孤翎笑,又道:“那御花园宫宴之上,你故意拿去了朕的白玉箫,又是为何?”
惊鸿叹了口气,却还是解释道:“当日太后娘娘给臣妾的那支箫,不知皇上可有仔细观察,吹口有问题不说,连气孔都被人动了手脚。如今想来,当日之事必是有人故意为之,臣妾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
独孤翎摇头一笑,却赞叹道:“不错,有些小聪明,关键时刻也可用来自保,只是,你刚刚那句话,可是有意的污蔑太后,你就不怕叫人听去,被杀头?”
“你不说,我不说,还能有谁知道?”惊鸿口快,出口才有些后怕,不知这人会不会又突然变了脸色,哪知他却只是笑了一笑,她也便放下了心。
只不过……小聪明?惊鸿无语,自己明明就有大智慧的好吗?到了他的嘴里,就成了小聪明,她颇不服气,眉眼一瞪,心想,你夸我一句会死嘛。
独孤翎却笑了起来:“朕还以为,你这些把戏,都是在争宠,原来,朕在你心里,也不过如此吧。”
惊鸿一时噎住,思来想去也没想到合适的话去回答,一脸的窘迫。
见她这模样,独孤翎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眉眼,忽而问道:“三月三那日,为何要作一副男儿的装扮?如此也就罢了,怎地还要去调戏柔妃?”
惊鸿尴尬地吐了个舌头,“我大病初愈,爹爹本不让出门,那一日都是偷偷跑出去的。”
“大病?朕怎不知你还病过?”
惊鸿却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立时反问道:“难道皇上对臣妾以前的生活,很是清楚?”
独孤翎神秘一笑,“这你不必知道。只是,你病了?什么病?”
惊鸿没有注意到独孤翎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笑道:“据说,去年十一月时,我住的侧院突然起了一场大火,我再醒来时,就将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独孤翎眉头微蹙:“你是说……你失忆了?”
惊鸿点了点头,独孤翎又忙追问:“去年十一月大火时发生了何事,你可还有印象?”
惊鸿摇头,“我对于这之前的事情,偶尔会记起一些画面,但的确已无法回忆完全了。”见独孤翎似乎不信,惊鸿亦是摇头一笑:“可我记得三月三以后的所有事。”
独孤翎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曾说爱我,这话可还当真?”
惊鸿沉默良久,才缓缓应道:“你若当真,我又岂会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