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要是离开这里,你怎么办?”流景眸中升起一丝担忧,看着雪衣问道。他与雪衣之间并无交情,但这种时刻,把她一个人抛下,他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流景,你不要管我了,你快些走便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见流景还愣在原地,雪衣急忙推了他一把,“快走,死一个总比死两个的好!”雪衣知道今日必死无疑,既然横竖都是死,她没必要再拉上一个流景。
“姑娘……”生死关头,就算是没有半点交情的两个人,也会生出些许的惺惺相惜之感,况且,雪衣还把生存的机会让给了他。流景虽然与英武二字怎么都挂不上钩,但因为看过不少江湖豪侠的话本,还是有些豪气干云的,沉痛地看了雪衣一眼,“姑娘,每年清明,流景定当为你烧上一沓纸钱!”说罢,紧紧攥着手中的军事图,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因为流景一直隐藏在暗处,拓跋煜并没有注意到他,是以,他的离开,颇为顺利。确定流景已经逃得够远不会被发现之后,雪衣提着颇为繁复的裙摆,就一点点向拓跋煜走去。
有些人,你明明再不想见到他,可是,他却总会出现在你面前,有的人,你魂牵梦萦,却偏偏与你隔了万水千山。抬头仰望皎洁的星空,雪衣心中没有哀伤,不过是有些不舍罢了,舍不得母后,也舍不得她的主人。
“交出军事图,孤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些!”拓跋煜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阿蓁就立在马旁边,唇角微微上扬,似是嘲讽,似是不屑。
“军事图已经不在我身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雪衣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对于死这个未知的名词,她一直心怀恐惧,但为了不在拓跋煜面前丢了气势,还是高昂着头骄傲地说道。
“好,那就休怪孤手下无情了!”拓跋煜危险地眯起眼睛,“来人,把这个女人,丢入军营!”
说罢,一伸手将阿蓁拉到马上,策马离去。马蹄踏在地上,尘土飞扬,映着天上月华,冷清到了极致。
军营?雪衣心里蓦地打了个寒战,终究,还是躲不过沦为军妓的命运罢!
天上月亮大如圆盘,雪衣忽然响起,今日已经是十五了,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个想法,胸口,就不可遏制地疼了起来,要不是她一直斜倚着旁边的一棵梧桐树,早就跌倒在了地上。因为疼痛,意识变得愈加清晰,可浑身上下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离了身体一般,看到来扯她的大手,她想要把他推开,却只能任人把她向前推攘着。不知道跌倒复又爬起来多少次,那些人才停止了继续推攘她。或许,是因为痛到了极致,也或许,是太累了,雪衣迷迷糊糊的竟然差点睡着,忽然,掌心一疼,她的神智又骤然变得清醒起来,原来,是掌心不小心撞到了刀子上面,所以,才会疼。
“你们这群畜生,畜生!”凄厉的女声在雪衣身后响起,惊异转身,发现几个兵士装扮的男子正扑在一个不着寸缕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