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紫衣的剑就要没入楚渊心口,雪衣目赤欲裂,身子,仿若一阵风一般挡在了楚渊的胸前,生生地挨下了那一剑。
剑没入她的胸口,虽然偏离了一寸,但还是,生疼,可心里,却是欢喜的,他,没有被刺穿胸口!
来不及喘口气,雪衣将手中的剑舞得仿若千万只游龙在桃花林飞舞,桃花簌簌落了一地,亦落在她的肩上,与她粉色的衣裙浑然一体,分不清哪个是她的衣衫,哪个又是桃花花瓣。
踮起脚尖,她的身形轻灵若飞舞在桃花林中的花瓣,剑气在紫衣面前闪过,她的脖子,竟是声声出现了一道裂痕,鲜血,落在剑尖,艳丽而又凄迷,紫衣用力地睁大眼睛,似乎到死都不愿意相信,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女子雪衣,竟然能够杀死绝杀楼的七杀之首她紫衣!
剩下五人将雪衣和楚渊紧紧包围,一口鲜血自雪衣口中喷出,她强忍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气运丹田,剑尖对准了一身红衣的男子。
今夜,不是他们死,就是她和楚渊亡。
她死,不要紧,原本国破的那一日,她就不该活下来的,可是,楚渊,那个仿若神祗一样的男子,怎么可以死!
所以,今夜,只能是他们五人死!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雪衣手中的剑竟然在空中划了一道圆弧,仿若彩虹一般美丽高贵,圆弧经过之处,皆有艳红血花绽放,鲜血,落满雪衣的衣衫,将她粉色的衣裙,染成了一件血衣。
那几个人临死前,眼睛瞪得大若铜铃,眼中尽是惊恐,似乎血衣是什么极为可怖的魔鬼。
雪衣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剑法竟然在危急时刻变得这般厉害,似乎,每次她一很着急很着急的时候,就变得不像自己了,就像是三年前从未握过刀的她,却在电光石火之间划破了那些个欺负萦碧的兵士的脖子。
“主人,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雪衣快步走到楚渊面前,满是关切地问道。此时此刻,她想着的,不是她胸口受了伤,可能会死,而是他的伤口,疼不疼。
楚渊没有回答雪衣的问话,双眸紧闭,如羽扇一般的睫毛微微颤抖,在他的下眼睑投下一个暗黑色的光晕。
主人,他昏过去了?
他睡着的时候,身上冷意敛尽,不像是一个睥睨天下的君王,倒像是一个无助的婴孩。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上他如婴孩一般纯净的俊脸,指尖,抚过他紧皱的眉峰,将它一寸寸抚平。他心里一定很苦吧,要不然,也不会连睡觉的时候都是眉头紧皱。
蓦地,雪衣胸口一疼,大口大口的鲜血就从她的口中喷涌出来。心中暗道,真是越来越花痴了呢,看到好看的男子,竟然连自己身上的伤都忘了。还未来得及封住胸口的几个大血,楚渊忽然痛苦地呻吟了起来,他的声音,甚是压抑,压抑得甚至有些低沉,可就是这么低的声音,却仿若魔咒一般萦绕在雪衣耳边,无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