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条只有六个字:宫中青兰病重。
让自己冷静,却冷静不了。皇甫文政没有必要无事生非,说假话。可是,那天看到的青兰,从气色上看,不想的了重症。怎么忽然病重,难道?又是皇甫文政为了逼我而在青兰身上做了手脚。不,不管怎么样,要先去看看。
想带蜜儿一起,好有照应,却又不想蜜儿跟着自己犯险。左右没看到蜜儿的人,转身把箭头和布条放在桌上,疾步而去。
进了宫,又是那间‘娇房宫’。
惦念着青兰,步子急,停下后,气喘吁吁。
一杯茶递到了面前。
“禾儿,好久不见。”招牌笑容,看的眉黛心惊胆寒。
“我要见青兰。”
“太医刚给她把过脉,她刚喝药睡下,还是晚点你们再叙吧。”
皇甫文政的话,让人找不到反驳之处。闷闷的点头,坐到一边不语。
“禾儿真的变了太多。朕记得,禾儿以前可是很活泼。”皇甫文政坐到眉黛身边,近了几分。
眉黛仍然低头不着声。
“来到宫中,打算一句话也不说?”皇甫文政耐着性子。
眉黛抬头,放下纱巾。
皇甫文政本来凑近对着眉黛,忽然面纱摘落,看到她绝世倾城的容颜,不禁心神一晃。连忙头往后仰。
“给我魏酒令,青兰我要带走。两日后,你到花阁接我。”
皇甫文政一呆,什么情况都想过,却没想到禾儿的话如此直接。继而莞尔。是啊,这样说话,才是禾儿。思忖着,魏炎耀给了自己半块,还有一块不知道他藏在哪里。反正魏炎耀在宫里,跑不了。把自己手里的半块给她,也倒不必怕她耍什么花样。再一想,这里毕竟是沼月国,就算跑,也晾她跑不出这地界。
随即,含笑假意道“给你令牌,给了你人,你要是跑了怎么办?!”见眉黛盯着自己不说话,躲着她的眼睛接着道“令牌本是两块。朕先给你一块。等两日后,你进了宫,朕自然会给你另外半块。”
眉黛抬头,正视“好!”
带着昏睡的青兰回到花阁。乏累不堪。叹口气,和皇甫文政说一句话,都像打一场仗。
把青兰安置在四楼厢房里,刚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一个窒息的拥抱。
“你是存心的是不是?”抱着怀里的人,又用了些力“蜜儿通知我后,我赶回来一看,吓的差点杀人。立刻派了手下的人去寻你,一个个回来都无消息。我真的快疯了。终于等到你回来。眉黛,不要吓我好不好。好不好?!”
眉黛痛的轻轻嘤咛一声。
拓跋佑急忙放开她,拦腰抱起放到了床上。
“弄疼你了。”支着头,歉意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眉黛摇头,心里酸楚。若是,真的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会怎样?叹口气,或许不会怎样,时间和距离是感情最大的杀手。
“对不起。可是,你也知道,青兰对我很重要。”
“是!我知道,我懂!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所以,我才害怕。”
温柔的抚开拓跋佑眉间的‘川’字。
“我本就不属于这里,你又何必执着的为难自己?!”
双手抱住眉黛,闭着眼睛摇头。
有时候,当要面对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现实时,人都习惯性的保护自己,选择逃避。
“青兰,你一会儿派人先送她回绿原国。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拓跋佑点头,抱着眉黛不敢用力,怕弄疼她;也不敢放松,怕,一放松,她就会不见。
眉黛从怀里和衣袖中分别拿出一块三角形铜牌“你看,我拿到了我要的东西。”
拓跋佑睁开眼睛,起身,接过铜牌,拼在一起——魏酒令。
“安排好青兰之后,陪我到一个地方好不好?”
拓跋佑点头,他知道要去的地方是哪里。来到沼月国,他去看过。
送走青兰,拓跋佑陪着眉黛坐在马车里,悄悄赶到了风城。
到了风城,天色已黑。
下了马车,眉黛脸上难看。一路的颠簸,晕头转向。
随意找了风城的一间客栈住下。早早的缩在床上,动也不愿动。
拓跋佑毫无困意,看着眉黛难受自己心里也烦躁。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才不会坐该死的马车。躺在眉黛身边,从身后搂着她,嘴里哼唱着草原小调。
还记得,才带她到绿原国时,她夜夜噩梦,每晚自己都必须唱这首歌哄她入睡。
闻着发香,思绪飘到几个月以前。
那日,正在客栈看书,忽然听到窗外一阵吵杂的声音。从窗户缝隙看到外面,三个人扛着一个麻袋,神色匆匆。心中冷笑,沼月国霜城的人也不过如此,鸡鸣狗盗。哪比得上我绿原国民风淳朴。待转身,突然发现袋口散下一缕长发。不对,麻袋中有人。紧随其后,跟到一间偏僻的柴房中。见人都离开。悄悄潜了进去,是个女子。
第二日,霜城全城戒防。好像在找一个人。
等到那女子醒来,已过去三日。
七日后,用易容术,带着她混了出城。一路辛苦到达绿原。
她说,她叫宫禾儿。
当时,只觉得她满腹心愁,又很少说话,我想,是不是额头上凸显的疤痕,让她觉得无法和别人相处?我带回去的人,我自然要解开她的心结。以后,每一日处理完公务后,都陪她四处看,四处转,四处散心。渐渐的发现她笑容越来越多。虽然那时候头上的疤痕还在,但是,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到绿原国半个月后,她主动找到了我。当晚,便告诉我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原来,她就是宫逸寒的女儿。她额头的疤就是藏宝图。她说,要得到实图,必须要合体。她告诉我了在皇甫文政身边的遭遇,当时我听后恨不得去撕了皇甫文政。
又过两日,那晚,和她躺在一起。她身上的香味好特别。
五日后,她让我在她额头的疤痕处沿着痕迹,画了朵牡丹。随后,印在了纸上,再一看,她额头的疤痕竟然慢慢消失,最后不见。
按照图中的位置,我找到了宝藏的位置。难怪皇甫文政不惜一切想得到,因为宝藏足可匹敌六国。
随后的日子,她的面容好像每天都在变,直到有一天,醒来,我看到床上熟睡的女子,无比震惊。她的容貌可以用倾城,绝色来形容。我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美的如此精致。没有一丝瑕疵。
看着眉青似黛,“我以后叫你眉黛可好?”说完,在她手心,写下二字。
她点头,此后,就成我的眉黛。
她说,她是另外一个地方的人。那个地方远在六国之外。
不!不能离开我。一颦一笑早已融入我的生命中,怎么能突然又离开我呢?
而她,却不愿当我的王后。
忧郁的看着怀里的人,低头吻了吻。眼神渐朦胧。
眉黛睡得早,起的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