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陈林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等着暴风雨降临了。
谁知道,陈守范却是话锋一转,根本不提洛青幽的事情,反而是忧心忡忡的说道:“刚才你刘伯伯跟我说了很多,九江府的事情似乎很是棘手啊!锦衣卫千户牟斌,还有东厂档头唐雷,都不是省油的灯……”
陈林条件反射的说道:“唐雷?”
陈守范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唐雷,昨天我看到他了。”
陈林几乎是要跳起来了,几乎就要上前去抓住自己父亲的脖子,大叫一声:“什么?你看到唐雷了?”
天啊,洛青幽她们,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能够抓到唐雷的踪影,没想到,他居然主动的出现了?还主动的和自己的老爹见面了?天啊,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就错过了呢?
如果早知道,自己就安排火枪队,在唐雷离开知府衙门的时候,排枪射击了。
以有心算计无心,就算有一百个唐雷,都要被干掉啊!
米尼枪的威力,比擘张弩可是要大得多。
“你怎么啦?”陈守范对自己儿子的反应,感觉十分奇怪。
“那个,唐雷,是怎么来的?是事先约好的?你们谈了多久?他是怎么走的?”陈林急忙问道。
陈守范纳闷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几乎忍不住要站起来,伸手摸摸自己的儿子的额头,看看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因为中毒的原因,搞得神志不清了。自己找他来,是商量事情的,不是来关注这个唐雷的。
如果说陈守范对锦衣卫的厌恶是一百分的话,对东厂的厌恶,那就是一百五十分了。
为什么?因为还要加上五十分的对太监的厌恶。整个大明朝的读书人,就没有谁是不痛恨太监的,包括张居正在内。
“东厂做事,怎么可能事先和人约好?他是突然间到来的,白大人完全不知道他的来意。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了传国玉玺的事情来的。顺便,调查万喜被刺杀的案件。”陈守范简短的说道。
“那他有没有说,下次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他又住在哪里?”陈林热切的问道。
陈守范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只说了一声告辞,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白大人也没有送。”
他这段话的重点,显然是在最后面一句。他是要提醒自己的儿子,千万不要和东厂的人有什么瓜葛。你看白昂是南京刑部侍郎,对于唐雷的到来,就是相当的不欢迎的。
问题是,陈林关注的焦点,却完全不在这方面。
他关注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唐雷的行踪。他想要尽快的干掉唐雷。
不管是为了得到洛青幽,还是为了白莲社的安全,都要干掉唐雷。否则,他自己的身份都有暴露的危险。
白莲社里面,还是有几个人知道他的背景来历的。如果她们被抓,遭受到唐雷的严刑拷打,万一承受不住,吐露出自己的信息,自己的小命可就是危险了。东厂抓人,可不需要什么手续。估计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看到儿子心不在焉的样子,陈守范就忍不住生气了,怒声喝道:“玉成,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被美色冲昏了头了?”
陈林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是啊!我是要……”
他正要说,自己是要想办法干掉唐雷的,幸好,话到了嘴边,又及时的缩回去了。
否则,要是让自己的老爹听到,自己居然想要对东厂的档头不利,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气晕?又或者是干脆将自己关起来?
刺杀东厂的档头?你以为是开玩笑的事情吗?锦衣卫千户万喜被刺杀,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天下皆知了。整个九江府,几乎是平地一声惊雷,几乎变了天了。要是再发生东厂档头被杀的事情,估计九江府真的要被翻转过来了。
“对了,爹爹,刘伯伯查案,到底查到了什么没有?”陈林错开话题说道。
“他目前主要是协助白大人查案。据他说,暂时还没有头绪。”陈守范说起这个事情,显然是心情不太好。
他说,白昂乃是查案的老手了,自然知道是要怎么做的。他们锁定的怀疑对象,当然也是鄱阳湖水师。在九江府附近的江面上,能够出动那么多的战船,那么多的水手袭击杨一清的,肯定是鄱阳湖水师。
但是,怀疑是怀疑。在没有证据之前,白昂也很难对鄱阳湖水师动手。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对方不肯配合了。鄱阳湖水师的提督衙门驻地,是在南昌府,距离九江府挺远的,白昂的影响力,还无法渗透到南昌府那么远。
鄱阳湖水师方面,对于杨一清被偷袭一案,也有自己的说辞。他们的说法是,鄱阳湖水师的主力,都是驻扎在都昌县附近,在九江府根本就没有战船和人员驻扎。而杨一清路过九江府的时间很短,从都昌县出发前往九江府偷袭杨一清,根本不可能。
陈守范苦恼的说道:“白大人也觉得这个说辞是可信的。偷袭杨一清的战船和人员,都不可能是来自都昌县。因为,从时间上来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抢在杨一清的前面的。”
陈林随口说道:“说不定他们正好有船队在九江府附近演习呢?”陈守范无奈的说道:“这样的猜想不是不可以。问题是,必须是有证据啊!否则,兵部不会认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