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越发的愕然,下意识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宿松县的富户,怎么打到我们家门口来了?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陈守范冷冷的说道:“焦宝杰唆使来的。”
陈林这才明白过来,焦宝杰上次悻悻的走了,果然是不死心啊!
也不知道他和老爹到底有什么仇怨,被打了一弹弓以后,居然还想着继续上门寻仇。他自己是不敢来了,就唆使其他人到来。这个混蛋,还真是恶毒啊!
那个带着六七个打手前来寻衅滋事的,正是宿松县的富户徐金山。他远远的看到陈守范站在门口,顿时满脸的横肉都跳动起来了,恶狠狠的叫道:“陈守范,你终于是被我找到了吧?哈哈,我看你能够躲到哪里去!”
陈守范不动声色的说道:“徐金山,你要做什么?”
陈林不得不佩服自己老爹的涵养功夫,果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
但是,敬爱的老爹,你到底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还是已经安排了后手啊?如果是前者的话,只怕我们都要悲剧啊!他们手中的哭丧棒都不是开玩笑的。打在人的身上,是会要人命的。就算不死也得残废啊!如果是后者的话,倒是可以虚以委蛇一番。
徐金山阴沉沉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曾经的九品巡检陈大人,你曾经扣我那么多的盐货,你说我要做什么?”
陈守范淡淡的说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徐金山阴沉沉的说道:“陈大人,你曾经扣我三万八千斤盐货!”
陈守范淡淡的说道:“那是你咎由自取!我问你,你的盐引在哪里?如果有盐引,我岂会扣你的盐货?走私盐货,那是死罪!我已经对你足够宽大了!”
徐金山眼神里爆出歹毒的光芒,一字一顿的说道:“三万八千斤的盐货,足足三千两银子啊!陈守范,你曾经扣了我三千两银子!”
陈守范依然是淡淡的说道:“你错了,我救了你的命!”
徐金山顿时怒气上冲,眼神一沉,恶狠狠的喝道:“好,好!老子不跟你说!老子今天要打死你!老子要将你煎皮拆骨!老子要将你挫骨扬灰!”
说罢,一挥手,他身边的几个随从就挥舞着哭丧棒要扑上来。但是,他们才走了几步,马上就察觉到不对,急忙退回来了。
徐金山的脸色,顿时也变了,下意识的向后退。
但是,很遗憾的,他们的退路也被截断了。他们被包围起来了。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陈家湾的民众,已经拿着锄头、铁锹、榔头、木棍之类的,将入村和出村的道路都全部封死了。
开玩笑,一个小小的富户就敢到陈家湾来撒野?
昨晚大家吃了一顿丰富的大餐,正积累了浑身的力气没有地方使呢!
如果是官府什么的,到陈家湾来抓人,或许村民们都不敢怎么动作。毕竟,民不和官斗。一不小心,就会被扣上造反的罪名。但是,徐金山不过是一个富户而已,没有功名,没有权势。就凭他,也敢打上门来?
陈林顿时就笑逐颜开了,老爹果然振作了。
这个徐金山简直是自寻死路啊!居然跑到陈家湾来找老爹!
他难道不知道,从昨晚开始,陈家湾的民众,都开始深深的拥护和爱戴老爹的吗?他这样送上门来,刚好是给老爹展现一下自己的霸气侧漏啊!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老爹,也是做过九品巡检的,一定的杀气还是有的。
巡检司的职责是什么,是检查往来行人商旅,兼带巡捕缉盗。说白了,就是和穷凶极恶的罪犯做斗争。追捕汪洋大盗之类的,也是分内的差事。因此,巡检司下面的兵丁,也都是虎狼之辈。他们就是一群大老粗,既不懂得之乎者也,也不懂得呜呼哀哉,只懂得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如果没有一定的杀气,老爹怎么可能臣服下面的巡检司兵丁?
本来,巡检就是武将的差事,老爹作为一个文人,被强行的送到这个职位上,也不得不努力的适应。幸好,哪怕是文人,也是有勇气的,老爹恰好就是其中的一种。之前,他只是有些消沉而已。现在,重燃斗志,武勇自然又回来了。
“你,你,你……”徐金山发现情况不对,急忙退缩到了随从里面。
显然,他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气势汹汹的到来,居然会落得如此的下场。他甚至都不敢冒险的强行冲出去。因为,他无法确定,自己会不会真的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