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闪身至蓝晟宇身旁,眯着凤眸,毫不在意地撇了眼地上痛哭流涕的漾儿,亲昵地拉住蓝晟宇的衣袖,媚态柔声地嗔道:“皇上莫要动怒,这漾儿是本宫带来的人,若真行为不端,待本宫查清属实,自会好好惩戒她,不予轻饶。”
漾儿闻言,忽然上前抱住庄妃的腿,如抓住最后一丝救命稻草般,即使庄妃嫌恶地,用尖长的指甲嵌进她的皮肉,欲将她掰开。她也是紧抱着,一丝不肯松懈,遂又哭诉道:“庄妃娘娘,她人不知,你又何尝不清楚,这药是你吩咐漾儿煮的,这药中有没有毒,最明白的该是你吧!”
庄妃心中一惊,慌忙用力地踢开她,一手纤纤素手,顷刻间握上漾儿柔嫩的脖颈,暗暗使了气力。漾儿抓着她的手拼命垂打,瞪大着瞳孔,分明是喘不过气来。
蓝晟宇一把拉开掐的只剩半条命的漾儿,丢在一旁,朝微颤着缩回手的庄妃,冷言道:“事情究竟如何,马上便会水落石出。”
庄妃一惊,抬眸望向他尖锐的鹰眸,泛着冰冷的光,只觉幽深的如漩涡一般,一股油然的危险气息席卷全身每个角落。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敛眉退到一旁,暗自咬碎了牙。
这厢,妍惜领着一个蓄满白须,着一身蓝衣官服,背着药箱的太医踏门而进,行了礼后,那太医便急忙走到床边喂阴茉璃吃下一颗药丸。阴茉璃才缓缓静了下来,冒得一身冷汗。
太医这才起身禀明:“皇上,璃嫔娘娘已无大碍。”
蓝晟宇眉心微皱,目光落到床上那个消停下来的身影,不由兀自一阵心疼:“依太医所见,璃嫔为何如此?” 太医微微颔首,应道:“不过是一些伤疾感冒,再加上吃的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如此。”
“这么说来,璃嫔并未中毒?”
“自然。”
闻言,漾儿才倚在墙边,长长的舒了口气。庄妃忽然蹙眉,望向床上的人儿,脑中顿有千头万绪出来。
阴茉璃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伫立在她身旁的妍惜,慌忙俯下身去,将耳朵贴近她的略显苍白的薄唇,只见唇瓣微动,一阵低吟。妍惜遂又直起身来,朝蓝晟宇毕恭毕敬地福了福身子:“皇上恕罪,娘娘说,折腾了那么久,想歇息一会。”
蓝晟宇点头应允,挥袖屛退了众人,才目光灼灼地望了眼阴茉璃,嘱托了妍惜好生照顾,这才依依而去。
房门合上,先行的庄妃一直候着,此时见蓝晟宇踏门而出,不由内心欣喜,刚想柔着身子,粘腻上去。蓝晟宇脚步一退,不动声色地拉开了同她的距离。见庄妃一阵恼怒,才挥袖道:“朕有些累了,就不陪爱妃了。”
妍惜躲在窗边,澄澈的水磨透过雕花镂空的窗格子,往外探望,见众人一一离去。才又回身看向早已翻身坐起,一脸闲态的阴茉璃,她面色红润,早已看不出病态之像。
“娘娘果真好计谋,这一出狗咬狗的戏果真精彩!”妍惜笑逐颜开,心中颇感大快人心。
阴茉璃轻扯了嘴角,顾自笑得一脸傲然,眸中透出丝丝狡黠:“如今我反咬一口,算是惩戒,庄妃和漾儿定不敢再在暗中耍那些花样。不过那太医……”
妍惜轻笑,上前搀扶着阴茉璃下床:“娘娘放心,那太医得了不少好处,又深知我本是跟随太后的人,那庄妃再狂妄,也不敢骑到太后头上。他自是懂得分寸,不敢胡乱说话。”
那日栖鸾殿之事,夹风散播,顷刻,便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一时间人人议论,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侍婢私下也说着阴茉璃比庄妃更获荣宠。俨然宠冠后宫第一人。这些闲言碎语落在了齐嫔耳中,自是气愤难当。庄妃比她更蒙恩宠,倒是知晓庄妃与她地位悬殊,进宫又早,心里也不是这般不是滋味,可璃嫔何德何能,虽说有仙姿佚貌,可她齐嫔的相貌也不是相差甚远,两人又是同时入的宫,这番云泥之别,真真让她食不下咽,愤然不已。
当即挥臂掀去一桌佳肴美味,鬓间流苏微荡,提了嫩黄撒花的罗裙,起身命令道:“摆驾椒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