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林岱莫见陆梦笺闪身进门,忙将“懒女人”三字咽回肚子里,吃瘪的将衣服套在身上,一抬手便能看到手肘处若隐若现的破损,之前从未穿过旧衣他不适应的看了又看。
“这样吧,你先去吃早饭,我试试能不能把这洞给补起来,省的你觉得掉价。”陆梦笺颇为无奈地接过衣服,又扒拉出当日李婶留下来的针线,找出块颜色相近的布料,开始做活。
只可惜,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几年,音乐美术样样精通,但针线功夫却几乎为零,陆梦笺只好摸索着将布料钉到衣袖处。不是针线打结,便是将袖筒与衣襟缝到一块,手指被扎了好几下之后,才勉强将布片歪歪扭扭连到袖筒上。
林岱莫接过衣服一看,脸差点气歪过去。
单是绳线皱缩在一起,缝的乱七八糟也就罢了,可她竟然将布片直接缝到了衣服外面,这样一来,不需刻意关注,都能发觉这衣服“不同寻常”的大补丁。
而陆梦笺竟还眼巴巴的看着他,期待能得到一句表扬,林岱莫咬着牙,哭丧着一张脸,仍违心地夸赞道,“挺好。”
“嗯,第一次能缝成这样确实不错,虽然丑了点,不过进步空间还是蛮大的。”陆梦笺故意看不到林岱莫的脸色,厚着脸皮自卖自夸,林岱莫听完,原本扭曲的脸更加不堪入目。
“时间不早了,你快走吧,中午记得回来吃饭啊!”陆梦笺不待对方回应,直接将林岱莫推出门去。
林岱莫摸着袖肘上的大布疙瘩,默泪着走到街角,躲在角落,用足了全力将那块布扯下来,奈何缝得太过结实,补丁没撕下来,反而将衣袖又扯开一道大口。
一大清早开始,陆梦笺便如喝了蜜糖般兴奋,嘴里哼着小曲,愣是将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却还觉不过瘾,精力旺盛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花圃中的小苗长得甚至比她想象地还要旺盛,一棵棵卯足了劲的吸收着雨露阳光,眼见地往高里蹿。嫁接的苗木也成活了许多,看得陆梦笺心花怒放,看来看去看不厌。
槐树上不断有枯黄的槐花凋落,而又不断有晚开的相继绽放,枝头俏色不绝,地面则铺就落花地毯。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小院的简陋,今日在陆梦笺眼中却有种不一样的风采,越看心底越发欢喜。
李婶一早惦念着林先生,偷了空来到林家,发现陆梦笺小脸红扑扑的,忙东忙西一停不停,又见她眼含春波满脸带笑,心底大概也明白夜中的好事,也抿了嘴偷偷笑起来。
“婶,忠儿又去找七爷爷学医了吧,您今日咋这么早就得空到这边来了。”陆梦笺手中拿着一块抹布,此刻也不知在忙些什么,见李婶过来,才停了下来。
“听七叔说,忠儿这些日子还挺上进,那些药草的名字只说一遍就都记住了,哎,这孩子要是不好好学岂不辜负了七叔的一片心意。”李婶说起自家那小子,连眼角都忍不住挂着笑意。
“想不到忠儿这样有上进心,将来李家说不定还又出一个李时珍呢!”陆梦笺笑吟吟地打趣道,李婶闻言,虽不知李时珍是何方神圣,但也知是好话,自然开心,却仍谦虚的摆摆手,“梦笺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这孩子,能被七叔看上,以后不至于像我跟他爹似的天天同泥土打交道,我们也就已经知足了。”
陆梦笺不置可否,心底暗想,世上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龙成风,巨大的压力迫的小小孩童早早便背负起沉重负担,能够像李婶这般也已属不易。
“差点忘了正事,忠儿他爹昨晚提起林公子时,便觉得不对劲,说是看到他时就在离我们不远处那片田地里,当时身子虚弱得几乎站不起来。”李婶略有疑虑的重复一遍李大壮的话,不由皱起眉头,“梦笺,当时不是说林公子回家了吗,怎么反而跑到了那片庄稼地里……”
“我也正觉得不对劲呢,只是昨日见他精神不济,我也未曾过问,今日凑巧他又出去了,一直也没机会问个究竟,不如等他回来我再好好问问。”
见陆梦笺如此作答,李婶也不好再继续发问,转头看到那由几只锅拼起来的黑呼呼的一堆,便岔开话题道,“那日用这东西炼出的香气真是好闻,连忠儿闻了,都忍不住扒着我的手闻个不停呢!”
“那可不,若是真能提取出纯的精油,可是比那次的还要香得多呢,只可惜设备实在太差……”陆梦笺听了李婶的话,心中一时高兴不由脱口而出,李婶在一旁却听得云里雾里。
“梦笺,什么是精油?”李婶活这么大岁数,胭脂水粉自然也听说过不少,却从未听闻香料中有精油一说。
看着李婶颇为疑惑的表情,陆梦笺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兴奋又失言,忙解释道,“精油便是在水面上浮着的那一层油,一般有香味的花叶上都可以提炼萃取出里面所含的芳香物质。那日我们便是利用蒸馏法来提取在槐花中的芳香成分,没想到真的能提取出一些。只是以现在的条件,要想将精油从水中分离出来确实有些难度,而且精油挥发性很强,跟空气接触就很快就挥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