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有事……”
琉璃一遍挖着,一遍轻轻地唤着。她不落一滴泪,是因为她坚信她的娘还活着,此刻正在下方等着有人来救她。
突然,琼歌发现了一只烧焦了的手,便大喊起来:“找到了!”
琉璃赶紧探过身去,瞧见那一只黑乎乎的手,心中竟是害怕了起来。她的身体开始发抖,大喊一声:“你们谁东不要动!让我一个人来!”
随着沈母残破的衣袖在灯火下显现出来的时候,琉璃挖掘的速度也就逐步的加快了。“不会的……不可能的……”
“怎么会这样呢……”
她落泪了,她知道她的娘已经永远的离她而去了。
沈母的尸体被琉璃挖了出来,她身上所穿着的衣衫早就被烧的只剩下一点点儿了,背部裸露在外面,琉璃就赶紧喊着“把灯笼拿开!”琼歌赶紧脱下了身上的外衣给沈母裹上。
黑暗之中,沈母的身体是刚被大火烧灼过的滚烫,琉璃抱着她不愿起来。
“娘……你说过的,待我嫁人做妇,生养孩子的时候,你会亲手给我的孩子做一身的小衣裳,还记得吗?你说要一整套都要做大红色的,喜庆。我当时还说你想的那般遥远呢还说了你几句呢,你还记得吗?”
“我只是那么一说而已,你怎么就食言了呢……”
“娘,锦瑟还没找到呢,你不是说要看着锦瑟风风光光的嫁人吗?你怎么能骗人呢……”
沈府的下人们都围着琉璃站着,心里都难受极了。
沈夫人在世的时候对待下人们那是极好的,从没有责罚,一向都是用道理去解决任何事情的。沈夫人一生为人随和善良,菩萨心肠,可惜丧命于这次非同寻常的大火……
沈老爷从人群中挤了进来,黑暗中她能够瞧见自己的妻子躺在女儿的怀中。她紧紧的闭着眼睛,不再开口说话。沈父跪了下来,哭着说:“夫人,你怎么能比老夫先去呢……”
“爹……”琉璃轻唤着。
此刻正是三更天,这一条街上被人们围得水泄不通,不少人都围在一起说着这场大火烧得诡异,也有人替这偌大的沈府被烧成灰烬而感到惋惜。
韶华挤出人群四下检查着,路人的灯火照映下,他发现地上的水渍上正浮着一片什么东西,于是他蹲下嗅了嗅。是燃油!
离沈府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穿着一身红衣的凉安和一个蒙面人站在一块儿,他们共同观赏了这一场盛宴。此刻,凉安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随后微启朱唇,轻声说:“事儿办的不错。”
随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银票,说:“这是答应要给你们的,拿去给兄弟们分了吧。”
那蒙面人接过钱后,便消失在箱子的尽头了。
凉安看着那明亮的那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说:“烧了你的沈府府邸,你沈琉璃可就不再是什么名门千金大小姐了,我看葛家人会不会把你逐出家门!呵呵呵……”
冯府的老爷与夫人得知沈府被烧了个精光,一点儿骨头渣都不剩,沈夫人又因此丧了性命,便急匆匆地起身赶去了现场。韶华正巧往回走瞧见了自己的爹和娘,于是就走上前去问:“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老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能不来吗!快,带我们进去!”冯老爷说。
冯府二老瞧见沈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而沈母闭着眼睛躺在琉璃的怀里,周围是一片废墟。
待到人群散去后,冯老爷对沈父说:“沈府没了,你们也无处可去,不如就先去我冯府安顿下来,咱们先把你夫人的丧事给操办好了先,老沈,你看如何?”
沈父答应了,大伙儿就往冯府迁去了。
第二日一早,冯老爷就派人去为沈母准备了寿衣与上等的棺材,后对着沈府里跟着来的下人们说:“沈府已经没了,改日或可东山再起,但时至今日,沈府没办法再留下你们。”
“今日,我冯府替沈府付了你们的俸禄,你们可投靠亲戚的就去投靠亲戚,另谋他处的就去他处吧。”
冯府还空出了一块儿地方给沈母做灵堂,对此,沈父与琉璃都对冯老爷冯夫人很是感激。冯老爷说:“几十年的交情了,咱们当年都是白手起家,相互照顾着的,几日一方发生了这般不幸的事情,另一方怎能冷眼旁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