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的北伐大军还在万里之外艰难地攻城拔寨,进度缓慢,如今虽然攻下了北津城,使得宣军首尾不能相顾,犹如心脏上插进一把刀子,却将段系陷入了被动的局面,如果这时候再受到凌系和日本人的落井下石,段系将会面临被全盘吃掉的可能。
而祁门酒楼一战,皇浦中正于瓮中脱身实乃异数,就算于宇轩再怎么请罚,再怪罪他也于事无补,可僵局已成,她便擅自将凌珊儿羁押在了北津城中,想以此来要挟凌啸川投鼠忌器,让其不要轻举妄动。
于宇轩刚刚离开司令部就得知了此事,他在段诗婕的房门前被警卫拦了下来,警卫见他面色不善,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出来,但摄于他的军职也不敢强横阻拦,便和气地道:“于处长,司令正在午睡,你有什么事下午再来吧!”
于宇轩青着脸就要往里闯,两名警卫当下举枪相架,又哪里能阻得了他?一息间便被DD在地,段诗婕听到门外谈话声时就已经醒了,她还未来得及穿好衣服,门栓却已断为两截,两名警卫倒地不起。
“出去!”段诗婕披着一件军装外套,里面穿着一件丝质睡衣,两条光洁的手臂紧紧抚着胸口,脖颈下隐约露出大片雪白,与于宇轩冷目相对。
于宇轩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径直走了进来,居高临下地盯着床榻上的段诗婕,冷声道:“是你派人软禁了凌姗儿?”
“是又怎样!”段诗婕迎着他的目光,神色业已一片冰冷,从小到大他还没有一次敢这样对她不敬,如此的冒犯,还带着质问的口气。
于宇轩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只会拿女人当要挟了!”
“放肆!”“啪~”
于宇轩脸颊上出现五道清晰的指痕,段诗婕隐隐发麻的右手微微颤抖着,宽松领口内隐约的撩人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愤怒冲昏理智之下,她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于宇轩一向对段诗婕恭敬有佳,像今天这样的犯上之举还是第一次,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挨了女人的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让他稍稍恢复了理智,但他仍以一副不恭的表情道:“别忘了,若非有姗儿臂助,你现在也不会躺在这张床上!”
他在她面前把凌姗儿的名字叫得这样亲切,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浇灭了怒火,冷了她的全身,也让她的声音更加冷冽起来:“你不要为了儿女私情,枉置大局于不顾!”
段诗婕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冷哼:“大局?若我连自己身边承欢过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大局!”
于宇轩神情冷峻,冷冷地又道:“若他日与凌啸川战场相见,我自当以命相拼,但在此之前,谁敢对珊儿不利,就先杀了我再说!”
段诗婕看着他从腰间解下配枪,随手往桌上一扔,在走出房门前又留下一句:“不要低估一个人的仇恨,皇浦中正不会轻易罢手,还是撤回关内吧,你既然已经得到了名,何必再用将士们的血去贪心更多?”
空荡荡的房间里,段诗婕眼中还留有他愤然离去的身影,她还是那个月下清冷的督军千金,他却不再是追逐着自己背影,在雪地狂奔的孩子了!
那背影一幕幕地重叠,她愤怒的再也激怒不了她,却是生不出一点脾气,目光落在那把配枪上,崭新的勃朗宁,从什么时候起,那个青涩的孩子,已经长成了独当一面的将军,记得初见,他还分明只是一个孩子。
凌系公馆,秦武背着双手走到门外,见人数上远大于凌系警卫的段系士兵分立街边,那些士兵看到他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易擦觉的警戒神色,秦武眼中满是不屑,他慢慢走回房中对凌珊儿道:“大小姐,我们已经被监禁了!”
凌珊儿刚刚醒来,本来起床气就不小,一听自己被软禁了,她满面怒容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我就不信他们敢对我们怎么样!”
秦武偏过头,微略沉思道:“看来副司令要对段系动兵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尴尬!”
听秦武这样说,凌姗儿表情一凝,两人之间的约定还算不算?他还要不要跟她走?他能否迎合自己,去为爱自私一次?
“我要去见于宇轩,看她们谁敢阻我!”
各种念头纷纷而至,凌姗儿气势汹汹地下了楼,把楼梯踩得“噔噔”作响,秦武一摆手,公馆内所有警卫全部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