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后,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皇上依旧没有召幸嫔妃,除了靖苏,两人依旧常常在一块,虽然是各自做各自的事。
在船上已是八个日头,听说明日便可到达扬州,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定是要去走一走的,皇上也是这个意思,一早秘密派人先行安排好了路线,在扬州港下了船,便要走陆路继续往南行。
到达扬州港的那一日,飘起了细雨蒙蒙,迷离的春色中,岸边旌旗飘飘,停了十数辆马车,并数百护卫,当先一人墨衣萧萧,跨下马来,大步迎向龙船。
靖苏同重墨一道站在船头甲板上,迷蒙的雨雾中,亦看清了来人正是瑞亲王重煜,月余不见,他依然是孤清的王爷,落在雨雾中,愈显萧瑟。
“臣弟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重墨极高兴,阔步走近,亲自扶起他,赞赏有余:“你辛苦了!”
重煜顺势起身,目光却是有意无意落向他身后。
靖苏今日依旧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如瀑青丝编成一股发辫,清新自然仿佛踏雨而来的仙子,只是一眼,眼中万物俱成空。
她似发觉了他在看她,不悦的皱了下眉,别开脸看向它处。
不知谁低咳了一声,他回过神来,见皇上沉沉的目光定在身上,心头一慌,忙道:“车马已经备妥,皇兄请。”
重墨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终于提步向停着的马车走去。
一行队伍浩浩荡荡向着行馆驶去。
靖苏一人独坐一辆马车,陪着她的是瑶惜。素手掀起青色的纱帘,入眼便是江南的春色,烟雨迷离,白墙黑瓦,当真如水墨画一样诗情画意。
行过不多久,便到了行宫,典型江南风格的建筑,氲在青山之中,一见即倾心,又各自选了居处,安定下来。
靖苏选了一处翠竹居,入院是成片挺拔的修竹,绿意盎然,十分惹喜,瑶惜自带了人进去收拾,她便在院子里一方石凳坐下,感受着浓浓春意。
“参见俪妃娘娘,”门口阔步走来两人,在她跟前行礼。
靖苏转头看去,不免讶异,此二人不正是那夜甲板上值守的两名侍卫,怎会出现在这里?只听二人振声禀告:“臣等奉旨保护俪妃娘娘安危。”
“有劳了,”
二人遂起身,自一人一边守着院门。
相隔不远处的明扬殿,重墨同重煜两兄弟正说着话。此番重煜奉旨南下,一则要替重墨安排南巡事宜,二来则是秘密视察江南,做一些隐秘之事。这会子将事情向皇上一一禀告了。
重墨细细听着,渐渐舒了眉头,赞道:“做得好!不愧是朕的兄弟!”
重煜则笑笑,“蒙皇兄器重,臣妾不敢居功。”
重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皇兄,臣弟在江南游历之时结识了一位雅士,他遍游江南,臣弟以为有他为导,皇兄必能尽览江南春色,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见皇弟如此推崇此人,重墨倒也被勾起了兴致,便道:“既然你如此笃定,把人带上来给朕瞧瞧,可真如你所说那样文雅诗意。”
“皇兄且稍等,臣弟这就去把他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