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又一碗;我忘记自己究竟喝了多少。也不在乎露易丝是否决心要夺走我的性命。
对我来说,能死在她这种人手下已经是福气了;至少,我死在了一个正直的人手上。而不是让一个卑鄙之徒将我挫骨扬灰,甚至杀人诛心;把我塑造成最邪恶的魔鬼。
我对邪恶的容忍度极低,有人作恶,有人欺负弱小的人;我就是豁出去也要跟他拼命到底。但到了最后;我竟然对虚伪者的容忍度比对邪恶还低。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妄称正義,不断的在利用正義对抗别人;最后却把我这个动刀的人塑造成最卑鄙的阴谋者。
法官宣读判书,他就成了正義;刽子手替他动刀杀死邪恶,却成了一个魔鬼了吗?
假如天底下的刽子手都金盆洗手,邪恶让谁来杀死呢?如果要死在他们的“正義”手上,那才是我毕生的耻辱;是永远洗刷不了的地狱之惩罚。哪怕这些人要跟我喝酒,我也只会恼怒的把酒碗摔在地上。
他们的虚伪,已经让人厌倦了;偏偏这时候还要假惺惺的装作和其他人很熟络的模样,因为我受尽骂名;遭受万夫所指的时候。他们就在落井下石。
这些人,并不滋生邪恶;但他们灭亡善良,让人们都不敢对抗邪恶;简直是比邪恶还要可恶一万倍。我蛮夷也,要杀光的就是这种爱表现自我的道德之徒;我不会在道德上和你们攀比谁更受到尊敬了,因为你们再受尊敬;迟早被人一脚踢下深渊,到那一刻;我就握紧屠刀站在地狱的入口等候你们。
心里想通这些,也就释然了;恶徒和天使喝完了酒。足足二十瓶,我醉的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露易丝用法杖直指我的脑袋,问道:『在死前,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呢?』
我说:『我无怨无悔,只是;愧对了一个妹妹。』
她:『你还在说这种假惺惺的好话,真是无聊透顶;别以为这样就会感动我。』
露易丝用法杖狠狠的把我敲倒在地上,令人头晕目眩;我爬起来,说:『我是跟你哥哥不一样的人,无论怎么样;怎么会有人觉得自己的亲人恶心呢!?别人喜欢他,他以为这是病态;是不伦不类的。他是从哪个下水道里爬出来的啊?畜生投胎,连道德底线都不过关就自称人类和贵族了吗?』
『不要再骂我哥哥了!』
她哭喊著,再一次将我打翻在地;我怒道:『不该接受指责吗?这世上,做好事的人被人辱骂;做坏事的人却被人赞扬吗?你的哥哥,上辈子一定是一只蟑螂;他吞噬自己同类的肉体,就是为了狗屁的生存之道。这样的心遗留在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呢?懦夫再畏惧死亡,迟早连人带棺材一起被丢进黑洞。为了自己,要去杀死别人;到头来世界在我们这些人身上得到了什么?它只看见人自相残杀,只看见人在满足自己的欲望。』
推开露易丝,后者跌坐在地上;我说:『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说你的哥哥几句;他是否会掉下一根毛发?不够,远远不够;我被千夫所指,连心都要被他们撕开;但我活著,一根毛也没有少。我呼吸著,我苟延残喘我没有感动我自己,我没有可怜我自己;但是,我是否有资格去找寻属于我的人生意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走到哪儿;总有人将一个魔字写在我的后背,戳我的脊梁骨;我还不许悲伤,否则就是软骨头。别以为我很想活著了,我活下去;只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不再被这些妄称正義的家伙指责下去。』
她用法杖爆裂出强大的火球,尝试杀我;我怒道:『杀死别人的家伙成为了天使,只想活下去而为自己挥刀战斗的家伙却成了恶魔。那么你们就痛快点,拿走我的命吧;你们动手吧,来啊!有朝一日,我在这世上终于不用被人撕开心脏,碎尸万段;我终于解脱了啊。我终于上天堂了啊。』
仰天,我真的笑了;最终跪倒在地上;眼前一黑,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我是一个妹控,承认这样的事情就够了;但临死之前,或许我唯一愧对的就是我的妹妹吧……
我诞生在魔鬼和黑暗之中,于是;我就是黑暗的一部分了。我就是那个,挥刀砍向天使的恶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