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癌症晚期的病人是很痛苦的。≦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網≧所以,其实你的那些药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你自己准备的。”
“诊断书只能说明我病了,它能代表其它的什么呢?”
“一般情况下,患了这种重症的病人,都会把诊断书保存好,以方便以后去医院诊时可以为医生制定治疗方案提供依据。可是你呢非但没有把诊断书放好,还把它团成一个球状,随手当垃圾扔掉。你的这种做法只能说明一种情况,那是你已经对你的病不抱希望,你已经决定放弃治疗。”
“从你这两天强忍着疼痛装作若无其事的种种来看,你并没有打算让雨珊知道你的病情。并且你也没有打算让雨珊最后陪在你的身边,你想放她自由,并且是毫无牵挂的自由。”
“所以你才设计这一场看似性质恶劣的,其实并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危害的绑架事件。你这一切只是做给我们看的,让我们看到你的残暴,看到你对雨珊的冷酷,看到你对雨珊的伤害,从而让我们也把她看成一个受害者,从而对她心生同情,让我们在警察破案时,替她开脱,从而把她也解救出去。”
“其实你这也是做给雨珊看的,让雨珊看清楚你的残忍,你的无情,你的丧心病狂,从而放下对你的或许还存在着的一点点的希望和感情,彻底的从你的世界里走出去,同时也把你驱逐到她的世界之外。”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那么像个人,其实我做的错事很多……”陈宾摇摇头,知道自己也瞒不下去了。干脆也痛痛快快地承认。
“是的,我是一个月前知道我得了绝症的,当时我是又害怕又不甘心,我既害怕癌症带来肉体的疼痛,又害怕癌症带来的死亡路的孤独和痛苦。经过那次车祸,我几乎可以算作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我知道死亡来临时的恐怖和绝望。我很害怕,我害怕极了,我几乎要崩溃,我觉得我无力承受那种痛苦至极的感受。”
“我的脾气变得更加的暴躁,尤其是面对雨珊,面对这个我爱过也正在爱着的女人。我有好几次都想把她掐死,然后我再对自己注射过量的麻醉药物,和她一同死去。我也还真的试了几次,有那么一次我趁她睡着了,我用手紧紧的捏住她的脖子,她醒了,她挣扎,她反抗,她说不出话了,她伸出她的舌头……然后她的眼神开始迷离,开始涣散,她的眼角流出两两滴眼泪。我听到她周身的骨骼都在嘎嘎作响,她在努力呼出她口腔里的气体。那一刻我好像感觉到她的魂魄正在脱离她的身体。我相信我只要再坚持一秒钟,她会彻底的死去。”
“可是在那最关键的一秒,我全身想被谁抽干了所有养分,忽然地没有了力气。我的手分开了。等我手的力气慢慢的恢复了,我却再也鼓不起把手伸到她脖子的勇气。”
“她在床躺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渐渐恢复了,她很生气,她很愤怒,她用手打我,用脚踹我,用牙齿咬我。要是平时我早怒了,可是那一次我不但没有怒,反而感觉很高兴、很轻松、很满足……我很高兴在我眼前的她还活着,还有力气打我、骂我。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根本舍不得让她死。哪怕是我要死了,我已经死了,我也根本舍不得让她死。”
“我希望她好好的活着,哪怕是她嫁给了另一个人,不再想起我。哪怕是她死后和别人葬在一个墓里,与我相隔十万八千里,于我隔了前世今生,我也还是舍不得她死去!”
“你看,我是不是个疯子,恨她时,恨不得把她整个都撕碎;怨她时,又恨不得把她焚成灰烬;爱她时,迫切地想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念她时,又想着把她捧入掌心,嵌入眸。我是那样地没出息啊,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任何情绪。她在我的心里已经超过了我身的所有的零件的份量。不,是我身所有零件都要重要,什么心、肝、脾、胃、肾,什么头、脸、眼睛、鼻子……加在一起都没有她的一根手指头重要啊!”
“我是不是很傻,人家都讲究生同寝,死同穴,我呢?我却不能忍受她和我一起死去,不能忍受让她经受和我一样的恐惧的那种痛苦和恐惧。我也不忍心让她知道我的即将离去。我绞尽脑汁的为她安排以后的归宿,我蠢笨地让自己看去更加的残暴,更加的丧心病狂,不可理喻。我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离开我呀!让她忘记我!”
肖剑打断他。
“可是你这样一意孤行地为雨珊安排她的所谓的归宿,你觉得她会喜欢吗?她会快乐吗?你为她安排的会是她想要的吗?说不定他还她真的愿意和你生死与共呢?”
“不可能了,即使可能我也不会同意的。我在健全的时候没有给她快乐,在生命漫长的时候没有给她幸福,现在我要死了,我怎么能那么自私的让他和我一起忍受生离死别的痛苦。再说,她的心里已经被那个汪洋占据了,怎么还可能愿意和我生死与共?”
肖剑看了看已经开始消融的霜露,咬一下嘴唇:“你难道没有觉察出来汪洋的离开有些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能有什么不对劲?”
“我也说不来,反正总感觉有些不太正常。你你也说了,汪洋自从你出车祸一直跟着雨珊一起照顾你……”
“不对,他不是在照顾我,他只是在借着照顾我的名义接近雨珊,他根本是自私的、有蓄谋的,你这么聪明不能也被他骗了,他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唉呀!看你这醋坛子啊!你不是都打算让雨珊离开你了吗?怎么还这么小心眼啊,你这样下去会让你的判断偏颇的好不好。”
“唔,……”陈宾咬住下嘴唇,纠结着。好吧,他承认在雨珊的事情,他的确是很小心眼的:“那我不评价了,你说。”
“你啊!虽然你不愿意接受汪洋,可是你也不得不承认,汪洋那一阵子对你和雨珊的确是帮助重大的。他顶着你对他的嘲讽,蔑视,各种恶劣的言语攻击。他依然为你们提供一切的物质需求,依旧对雨珊关心备至。从他那段时间的种种的表现来看,我觉得他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不负责任的人。相反,我觉得他相当地有担当,有责任心……”
“狗屁担当!如果没有雨珊在医院,你试试,看他会不会出现在医院里。”
“也许你说得对,也许他真的只是为了雨珊。可是你想过没有,既然他在医院里面对你,面对那么多的医生护士,面对你们那么多人的鄙视、嘲弄,恶言恶语,他都可以放下自尊,一如既往的守护在雨珊的身边。那说明最起码他对雨珊是有担当的啊!”
“他那是安了西门庆的心……”
“好吧,即便你说的对,他对雨珊是别有用心。可是既然他的目的在雨珊身,他又为了雨珊在你们那里倾注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按常理来说他会不会在目的没有达到的情况下。抽身退出呢?”
“你是说他们已经暗通款曲……”
肖剑用白眼狠狠的瞪了陈宾一眼:“你可真会截话呀,你为什么总想着被自己的老婆背叛呢?你老婆要是真地背叛你,早在你被车撞的时候和汪洋跑远了,还会傻呵呵的去医院找你,……”
陈宾讪然,似乎也觉得总在这个十几岁的大孩子面前扯这个男女关系有些不太合适,讪讪的笑了下,
“唉,你的岔子打的。我是想说我觉得无论如何汪洋那天也应该如约出现在你的面前,给你,给雨珊也给他自己一个交代。可是他在和你通话以后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么他去了哪里?”
“哈哈!,他能去哪里?他肯定是怕了呀!我当时在电话里给他说,我说我一切都安排妥当,我把刀在了雨珊的脖子,我等着他去和我决斗……”
“你觉得你的两句话能把汪洋吓住?”肖剑真想拿棍子在陈宾的脑袋咣咣地来那么几下:“还是那句话,你有枪吗?你有炮吗?还是说你有自制的弓弩之类?你既然没有这些绝对可以制敌取胜的武器。你觉得人家一个壮实小伙子会怕你一个连路都走不成的瘸子。人家根本不用走近你,不用和你短兵相接,一根棍子都可以把你搞定!所以还是不要说那些意气的话吧,让我们耐心的想一想,他可能去了哪里?”
陈宾忽然觉得肖剑说的也有些道理,便也静下心来,像一个虔诚的小学生,看着肖剑,等着他来揭示谜底。
肖剑清了下嗓子。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在和你通过电话以后,但他身又发现了发生了一件你这边要严重要厉害的事。如他的行为受到了限制,他被看管起来,他没有了自由。让他连电话也不能打。如果是这一种,我相信从雨珊那里应该能表现出来。不过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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