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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云渡取巧,夜神要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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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紫方云宫

“是穗禾无用,没想到殿下竟然被锦觅迷惑至此,毁了姨母的寿宴。”穗禾立于殿下躬身行礼,愧疚的看向殿上端坐的天后。

天后和蔼可亲的看着殿下的穗禾:“那个小妖易容赴宴,也不怪你。不过……”天后站起身,“她竟然敢在天帝和水神面前展现真容,到底居心何在?”天后想起锦觅那副面孔咬牙切齿。

穗禾皱眉:“天界乃清净之地,鼠仙前来赴宴竟然还带了只老鼠,真是荒唐。”

天后冷笑,缓步下殿走到穗禾面前:“呵,太有意思了,蛇仙带了个小妖易容赴宴,结果被鼠仙惊着了,引的我亲手揭穿她的易容,让她显了真容在天帝和众仙面前,真是妙啊。”

穗禾垂头:“穗禾不敢断言,定要好好查证一番,说句不当说的,咱们殿下与夜神同此女关系非同一般,便是那云渡仙君,几十年前也曾和她同床共枕一月有余,倘若放任自流,恐怕比当年天帝陛下和水神……”穗禾迟疑寻着词语,天后愤愤看向一边,穗禾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天后,“那云渡仙君的师父可不像斗姆元君那般超脱……”

天后瞪眼咋舌:“难道在六界中又出了个梓芬不成?我断断不允许再有霍乱天纬之事”天后思量片刻,“也罢,你先回去休息吧。”

穗禾拜拜:“是。”

“等等”天后转转眼睛,叫住转身离去的穗禾,穗禾回身,“姨母?”

“那云渡仙君与旭儿交好,你有空去搜罗些好酒佳酿送去栖梧宫,既能留他多去栖梧宫,又能让你借机和旭儿多多相处,你可懂了?”

“穗禾多谢姨母教导。”穗禾拱手行礼,面上有了笑意,天后温和笑了,“行了,去休息吧。”

“是”穗禾再拜而后离去。

天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自语:“去查一查,今日参加寿宴的那些下阶神仙,尤其是十二生肖诸仙,一定要严查到底。”天后话音才落,一抹黑烟悄然离去,天后缓步上殿假寐起来。

花界水镜当中

长芳主和玉兰芳主坐在水华居院内休息,海棠芳主从屋里走出来,关**坐到桌前,长芳主关切的问:“锦觅如何?”

“身体好着呢,灵力还有些长进,我给她煮了些安神的药物让她喝下,早些休息。”海棠芳主交代着。

长芳主微皱眉毛:“此番锦觅在寿宴显露真容,这身世恐怕瞒不住了。”

“可笑那火神还以为他与锦觅是异母兄妹,”海棠芳主唾弃道,“凭他也配!”

“让他误会彻底死心有何不好?”长芳主看向海棠芳主,“别忘了当年先主是如何惨死的?此仇不共戴天,无论如何,锦觅不可与天帝天后之子再有任何瓜葛。”

“长姐说的是。”两位芳主点头认同。

长芳主看看关着的房门:“从今日起,我们二十四芳主轮番宿在院中,看护锦觅,再不能大意了。”

“是”

屋内锦觅贴着门偷听芳主们的谈话,虽然不甚清楚,但也明白应该不会弃她不顾,拍拍胸舒了一口气,正好碰到怀中收纳荷包,喜上眉梢的掏了出来:“我这个脑子,怎么把这个给忘了?”锦觅握着荷包推开门向三位芳主走去。

“锦觅?”三位芳主见锦觅出来都有些疑惑。

“长芳主,海棠芳主,玉兰芳主,锦觅有好东西要拿给你们看哦。”锦觅笑嘻嘻的将荷包放在桌上,打了哈欠,“唔,好困。”

“困了就快去休息吧,今日你也受了惊吓。”海棠芳主起身扶了锦觅,锦觅睡意袭来,揉着眼睛指着那荷包,“这是我特意替长芳主向星星美人求来的,长芳主可一定要收好。”

“好好好,快去休息吧。”长芳主点头,锦觅哈欠连天的回了屋里仰倒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海棠芳主失笑摇头,替锦觅盖好被子起身回了院中。

“这是??”海棠芳主走到桌前,大惊不已。

玉兰芳主已然失了声音,长芳主手捧那枝花枝,从叶心中取下一颗白玉小种:“这是拒霜花枝和拒霜花的芯种。四千年了,六界早已没了拒霜花的踪影,我花界的拒霜花精更是陷入沉睡,那云渡仙君竟然能掏出拒霜花枝,还将花芯种送给锦觅……”

“可他明明说没见过少主,可是有意隐瞒?!”海棠芳主蹙眉。

“海棠,你可知玉兰为何那般模样?”长芳主收起花枝和芯种,海棠芳主看向一直不曾出声的玉兰芳主,“玉兰,你怎么了?”

“那仙君应是少主……”玉兰芳主迟疑张口,“长姐,我猜的可对?”

“什么?!”海棠芳主低声惊呼,拿起荷包查看内里花枝和芯种,眼眶渐渐红了……

“少主临世时,我亲自抱过,虽然年久时长,可少主真身我还是能认出来的。”玉兰芳主抬眼看了海棠芳主。

“我们竟然面见少主而不识,比那火神更加可笑。”海棠芳主羞愧低头,“少主,为何不肯与我们相认?”

“海棠,别说你了,就连我也是见面不识,若不是这芯种,我也不会想到那仙君竟是少主。”长芳主拍拍海棠芳主的手,“何况她还掩盖了真容实貌。”

“长姐这话怎么说?少主虽说偏英气了些许,可还是肖像水神几分的啊。”海棠芳主不解,长芳主轻笑,“少主想来是用了什么手段遮掩真容,锦觅不是也有一根锁灵簪嘛。”长芳主并未提及先前初见云渡时她着大红衣袍的模样,那样子任谁也不会联想到水神身上去的。

“可少主身上并没有什么饰物啊?”

“上清天的手段,哪里是我们能想到的,少主安然无恙,不愿和我们相认又何妨?只是她和天界夜神火神很是亲近,我难免有些担心。”长芳主收了荷包。

玉兰芳主摇头:“长姐可是糊涂了?先主当年的话就是我也还记得清清楚楚,长姐担忧之事不会发生的。”

海棠芳主点头认同:“今日我和长姐同见少主,少主瞧着和天界那两位殿下确实亲近,但是神情坦然,并没有小女儿姿态,长姐多虑了。”

“但愿吧”长芳主隐忧不已,或许她是被锦觅吓着了,才会这样多思多虑。

云渡请辞后本是直奔上清天而去,途经天界一处府邸停了脚步,蹙眉现身那处府邸庭院内,走到凉亭里独坐起来。

今日寿宴初见水神夫妇时,云渡很是困惑,那水神面相分明是有女之相,但那风神面相确实是一无所出,她当时还感叹水神洛霖看着坦荡君子却是个心机深沉的风流人物。他分明有女却隐瞒不报,应是不愿自己女儿裹入天家是非当中,但是他怎能因自己一己私心就让小白龙徒等这许多年?

云渡本不想多事,没了他水神的女儿难道她家小白龙还寻觅不得作伴的仙子不成?可小白龙今日言论委实让她心惊,师尊叮嘱言犹在耳,或许她该将此事戳破,万一那水神长女正是小白龙的真命天妃呢?

“云渡仙君?”水神寿宴回府,刚入庭院就看到一抹月白身影端坐凉亭很是诧异。

云渡起身回头,唇边拘了一抹浅笑:“寿宴一见,云渡觉得水神仙上格外亲切,听闻水神好棋,巧的很云渡也是痴迷棋道之人,途径此地兴致所致,唐突前来,还望水神仙上莫要怪罪。”

水神看到石桌上摆放的棋盘温和笑了:“原来如此,仙君率性而为,当真肖像其师。”说着踱步走入凉亭坐在云渡对面,拿起红子按在棋盘上,挽袖示意,“仙君请。”

自己府邸被人擅闯水神面上丝毫不见恼怒,反而目露慈爱神色,让云渡心生警惕,这水神果真不能小觑,云渡掀袍入座执其青子行棋。

二人你来我往行棋百步,水神扔了棋子端着茶盏看向云渡感叹:“仙君行棋布子风格倒是让人出乎意料,本神输了。”云渡行棋布子诡诈缜密,常反其道而行之,让人摸不着头脑,单论棋力,云渡不及水神,但水神仍旧是输了两三子。

云渡瞅着棋盘:“与人斗棋可观心性,水神仙上倒是叫云渡摸不着头脑了。”

“紫薇大帝乃家师二子,本神厚颜攀一句同门,勉强算的上云渡半个长者。”水神看出云渡此来并非只为下棋,索性点破,“云渡有事不妨直说。”

云渡低头勾了勾唇角,挥袖收了棋盘抬眼直视水神:“水神仙上都这样说了,云渡也不掖着藏着,云渡此次前来全为挚友夜神。”

“夜神?”水神疑惑。

“正是,夜神虽是庶出,但依旧是天帝之子,身份贵重先且不论。单说心性夜神秉性柔和谦逊,不好权势,为人处世一向周详稳妥,仙上也不像好权弄势之徒,云渡实在想不出仙上为何隐瞒掌珠存在,可是不满意夜神,不愿嫁女?”云渡磨砂着腰间玉扇。

水神彻底蒙了:“云渡这是何意?本神至今尚无所出,何来掌珠?”

云渡撇嘴:“家师精通推衍,云渡不才得家师九成真传,仅凭寿宴一面就断言仙上身后有女,未免自大,但我与仙上手谈一局,若还是看错,怕是有辱家师威名了。”

“大帝观相推衍之术六界无人可比,本神自是知晓,但云渡所言本神实在摸不着头脑。”水神皱眉。

云渡抬手朝亭外点了点,整个凉亭被一层夜幕包裹,云渡目光灼灼的看着水神:“仙上可识得这术?”

“云渡这手星夜流幕可与其师比肩。”水神感叹,“小小年纪就有上神修为,难怪大帝那样疼宠云渡。”当年云渡仙君和夜神误入凡尘历劫,紫薇大帝为寻云渡转世将人间翻了个底朝天的事情就算他遁世也略有耳闻。

“云渡多谢仙上夸赞,既然仙上识得这术法,难道还想自欺欺人不成?”云渡笑意透了几分不耐。

“仙君所言,本神委实听不懂,仙君若是不信大可推衍下去。”水神被云渡看的面色略有不虞。

云渡垂眼起身袖中飞出一串莹白花瓣,花瓣化作珠状嵌入星夜流幕当中,随着云渡操控排于各位,水神拜于斗姆元君座下,对星象推衍略知一二,见云渡仅凭观相就能这般行云流水的布出自己的神格命盘,纵使对她略有不悦也不得不再次感叹其天资之高怕是平生仅见。

云渡虚眯眼睛待星盘明晰指着两颗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珠子笑道:“仙上福泽深厚,竟是儿女双全,好一对双生。”

水神不可置信站起身,茶盏叮当作响,散落在石桌上:“这怎么可能?四千年来我与临秀甚少相聚,更未共处一室,这子嗣从何而来?”

云渡挑眉:“水神着相了,云渡可从未说过水神子嗣乃风神所出啊!”

“还请仙君为我推衍,这两个孩子所在何处。”水神躬身一拜,他莫名想起寿宴上神似梓芬的葡萄精灵。

云渡转转眼虚扶水神:“既然仙上托付,我便为仙上再推衍推衍。”云渡见水神这样做派不免嗤之以鼻。

水神顾不得云渡外露的不屑,感激的看着云渡,云渡被水神看的腻歪不已,暗想水神真不愧是昔日扶持天帝太微夺位的第一功臣,这做戏的功夫她不得不佩服,思及此抬手又飞出两串花瓣,花瓣化珠,牵引着那两颗珠子逐渐脱离水神神格命盘而后形成相互交缠在一起的一个双生命盘。

命盘左侧隐晦不明,右处倒是明朗清晰,却是呈现短夭星象,云渡双手结印,一颗闪着雪色光华的花苞现出,云渡掐诀,花苞化作珠玉飞入右侧星盘。

水神身为先花神师兄一眼认出那花苞是花界都罕见的拒霜花种,心中明了,这云渡真身应当是一朵拒霜花。

双生子命理相连,左侧隐晦不明,唯有从右侧反推,其实云渡本不必如此,只因那右侧星象之主应在花界,她无端想推衍的更清楚些。

那珠玉没入星盘游走在右侧星盘,始终不肯踏入左侧,云渡咬牙伸手操控,强行将珠玉推入左侧星盘当中,珠玉没入左侧星盘光华大作,星盘瞬间崩溃,一众珠玉自主没入云渡体内。云渡单膝跪地,捂着心脉痛苦不堪,一口腥甜血水呕了出来,水神看的心中莫名惊惧。

“仙君这是怎么了?”水神跨步上前为其探查,云渡置若罔闻。

水神以自身灵力探查云渡经脉,云渡与其对视回转心神猛然收回手,站起身张张嘴,几息后找回自己声音干巴巴的说道:“云渡学艺不精,误将…一魂双命看作双生命理,实在惭愧,仙上遗珠显在花界水镜当中,仙上若是有心可前去去相认。”

“我这里有几粒老君炼制的丹丸,食之可固本培元,你收下吧。”水神掏出一个玉瓶。

“咳咳”云渡轻咳,水神关切的将手里玉瓶递了过去,云渡如避蛇蝎倒退两步,“仙上误忧,本君无碍。本君先前得罪之处还请仙上见谅,日已西落,本君叨扰多时,先行告辞。”云渡甩袖解了星夜流幕,转身就要离去。

水神抬脚一步跨到云渡跟前:“孩子,你可是受了反噬?”水神到底是活了几万年的人了,云渡前后反差之大,他不得不多问一句,不知为何他不愿这孩子强忍伤痛。

云渡面色发冷,拽下腰间玉扇朝水神投掷,玉扇半展一缕蓝中带红的琉璃净火从中溢出,竟是动了杀机,水神匆忙后退并不抵抗,生怕伤了她,云渡冷哼:“仙上的心慈仁善本君见识了,却是不知那花界遗珠是否见识过?”说罢招回玉扇消失不见。

水神失魂独立:“花界……梓芬……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渡此生……锦觅……”

“洛霖,你怎么了?”风神布风结束满心都是寿宴上的葡萄精灵,遂前来洛湘府寻水神,入府看到水神失魂落魄的站在凉亭前,凉亭里有一滩醒目血色,心中焦急,急步上前搀扶,并要为其探查。

水神转头看向身旁的风神,伸手拦下她的动作:“我没事,那血迹……是云渡仙君的,临秀…”

风神被水神红透的眼眶惊着了:“那云渡仙君为何会在洛湘府受伤?”

“临秀……布行推衍之术时什么情况下会受伤?”水神有一个猜想,只是他不敢断定,故而有此一问。

风神怔愣:“那云渡仙君在此处推衍了自己的命盘?他师从紫薇大帝,为何要逆势推衍自己的命盘?”

“他推衍的是我的命格。”水神痛苦闭闭眼,眼睑弥漫了湿气。临秀同洛霖自幼相伴,除了梓芬身陨,她何曾见他落过泪,当下紧张起来,“那他为何会受伤?可是你的命盘有何不妥?”

“我要去上清天求见紫薇大帝!”水神睁眼敛了眼睑水汽,那孩子伤的蹊跷,临秀看看天色,“此时天晚,恐怕不妥吧,不如明日?”

“临秀,这件事不能拖了。”水神看了眼地上半干的血迹,回想起云渡冒着寒气的模样,那模样和他年轻时候像了五成,却莫名和昔日梓芬绝情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

风神松了手:“那我和师兄同去。”

“临秀……谢谢你。”水神迟疑片刻应了下来,风神温柔笑了,两人同出洛湘府前往紫薇帝君府。

上清天紫薇帝君府

“渡儿”紫薇帝君唤住神色匆匆的云渡,云渡顿足,“师尊。”

紫薇帝君察觉云渡心脉上的七情封印有一情隐约松动,他一早就坐在庭院里等她回来。紫薇帝君指指石凳:“来跟老头子讲讲今日荼姚寿宴,可发生了什么稀罕事儿?”

云渡看看自己师尊,他正嬉笑的指着石凳等自己坐过去给他讲热闹听,这是待她如亲女的师尊啊,她就是把三十三重天捅个窟窿,这老头儿一样会护着自己的,自己就算是个被人抛弃的又何妨?

“愣什么呢?快过来啊。”紫薇帝君敲敲桌子,云渡粲然一笑走过去坐下,“老头儿,要说热闹倒是没有,不过笑话却有两个。天界的神仙委实眼神不好,小爷难得穿了一身素色衣袍,竟然被一位老神仙误作水神之子,他还将一葡萄精灵看成了花界先花神,你说好笑不好笑?”

“今日寿宴,洛霖去了?”紫薇帝君笑问,“你观那洛霖如何?”

“虚伪假善,徒有虚名。”云渡不屑,紫薇帝君挑眉,“你这丫头,为何这样说他?水神最是心慈仁善,公正仁德,绝非狡诈阴险之辈。”

“帝君,天界水神,风神府外求见。”一仙童前来传话。

云渡腾的站起身:“不见不见,紫薇大帝岂是阿猫阿狗随意能见的?!”

仙童拱手行礼正要退下,紫薇帝君挑眉出声:“今日天晚,本尊歇下了,水神风神若有要事,让他们明早前来。”

“是”仙童躬身退下。

紫薇帝君府前

“两位上神,我家帝君歇下了,有事还请明早前来。”仙童没了先前的客气,他家仙君虽然性子寡清但脾气甚好,他入府两千年从未见她那样生气,他家仙君不喜欢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水神拱拱手:“多谢仙者通传。”

“我们明日再来吧?”风神朝那侍者温和笑了,劝慰水神。

水神叹息:“也罢,明日我再来就是,我还要下界布雪,临秀你若无事,先回去休息吧。”

“师兄,今日我陪你。”

“好,那我们走吧。”

两人离去,仙童摇头,看着两位上神也不像凶恶之辈啊,为何他家仙君会那样说话,不管了,反正惹了他家仙君的人他都不喜欢。

紫薇帝君府庭院里

云渡咬牙:“老头儿!既然你许他们入府,那咱俩去星室聊聊如何?”

紫薇帝君诧异云渡的怒意和杀气:“你这丫头,那水神夫妇如何得罪你了?竟然这样大的火气?”

“抛妻弃子,另娶她人,如此薄情寡义之徒,师尊请他二人入府,不怕脏了自己的地方吗?”云渡眼睑犯了红晕。

紫薇帝君皱眉起身拽上云渡瞬移去了星室,紫薇帝君松开云渡:“渡儿,你方才说的是从何处听来的?”

云渡轻哼甩袖操控了星幕内的星石,星石游走而后形成一命格星盘,云渡指着那星盘中的夫妻宫:“老头儿,我不说这是谁的命格星盘,你也认得出来,你瞧瞧他的夫妻宫,妻又二子,前子在偏后子在正,这不是抛妻另娶之相是什么?”

“渡儿,前子已逝,水神并未抛妻。”紫薇帝君头疼,那夫妻宫内两子皆亮,难怪他家丫头会误会。

云渡垂垂眼抬手又指:“那好,前者逝世转世投胎,因果轮回暂且不提,那这又是什么?”云渡指着子嗣星宫相互依偎的两个星陨,“老头儿,水神无嗣众所周知,那这二子从何而来?他一个上神,并未见证道果,子嗣若是轮回如何还能留这星相?更何况他这两子之中有一子可是我啊!他若有心,为何四千年不见踪影?他若非弃我,师尊这许多年为何绝口不提我有生身父母?”

“渡儿,洛霖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紫薇帝君叹息,他就知道,她见了洛霖必然会有这一遭,是他疏忽啊,洛霖长年遁世,谁会想到这次寿宴他会前去啊,还和渡儿碰面,渡儿定是为了那夜神才会为他观相推衍,只怕是推衍到了自身之上,受其反噬,又因七情被封,不能明辨心绪,心绪杂乱之下才会这样暴怒。

“老头儿,你这话什么意思?”云渡愣了,先前她推衍命格星盘推衍到自身之上,受其反噬才知那是自己的命格星盘,继而得知水神便是自己生父,惊惧狂喜之下心脉骤痛,无端发怒,甚至生了杀心,现在想想那般怒意凭生的没有理由,当真让她惶恐。

“渡儿,你可在为那狂怒感到惶恐?”紫薇帝君将人拉坐在蒲团上。

云渡歪歪头老实的承认了:“我得知水神乃生父时惊惧大过欢喜,四千年来从未体味过这种心绪,一时失了控制……”

“这不怪你。”紫薇帝君摸了摸云渡的头,“前日你回府晕厥,你可还记得?”

“记得,那日也是心口疼痛,但是那日疼痛起因,我想不起来了。”云渡蹙眉摸摸心口,“奇怪,我刚刚为什么那样生气?”

“唉,我问你,北斗锁情阵,你可记得?”紫薇帝君再度叹息。

云渡掏了酒葫芦开盖饮酒:“当然记得,北斗锁情阵乃上古流传下来的封印,七印落封,七情皆禁,六欲全无。但是因为……老头儿!”云渡跳脚,“你给我下了北斗锁情阵?!”

紫薇帝君捂额点头,云渡耸耸肩坐了回来,伸手抱了紫薇帝君,轻声细语的询问:“可是我入劫了?你推不出应在哪一情上,索性都封了?”

“……是”紫薇帝君吞吞吐吐的模样让云渡不疑有他,云渡拍了拍紫薇帝君后背,“老头儿,你怎么胆子比我还小?我都跟你说过了,劫难可迎不可避,你怎么还偷摸的搞些小动作?快点给小爷解了,小爷可不想做个七情任一情绪发作时乱发脾气的疯子,你莫不是忘了这北斗锁情阵虽好,但若是七重封印同时崩裂,那被封印者可得疯魔好一阵子,不行不行,小爷不乐意。”

“你当为师修为是豆腐渣吗?还同时崩裂?渡儿,这一次你就听我的,留着它,待为师凭借这封印为你摸清劫难应在何处,再为你解开可好?”紫薇帝君伸手敲了云渡额角,云渡捂头余光瞅见紫薇帝君眼中忧虑,泄了气,“罢了,师尊既然执意如此,徒儿就留着它,全当尽孝了。”

“尽孝?天下有这般尽孝的吗?”紫薇帝君瞪眼而后笑了,“那北斗锁情阵的副作用不过是把人的情绪放大,你若不是对洛霖弃你颇为微词,也不会那样恼怒。”

“哼”云渡扬扬下巴看着星空中的星盘,“你刚刚不是说水神并不知晓我的存在?你可是知道原因?”

“你娘亲怀你的时候,感应天道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故而诓骗洛霖,与他断情,洛霖情伤,太微下旨赐婚,洛霖心已死灰,是临秀怕洛霖再三推拒惹恼天帝,主动应承下来,二人大婚当日你娘亲诞下你和你妹妹,而后魂归天地,此事洛霖并不知晓啊。”紫薇帝君将事情半真半假的讲给云渡听。

云渡听完抬头看了星盘,抬手勾起那两颗偎依在一起的星石,两石演化成双生星盘,云渡看着双生星盘神色复杂的说了话:“左者为长尊,右者为稚次,原来小白龙等了四千年的水神长女竟然是我,难怪老头你会说若我让他知晓女身会害他孤寂一生。”

“唉……为师不是有意隐瞒,实在不愿意你裹入这是是非非当中去啊。”紫薇帝君暗中唾弃天道不公,他家渡儿七情皆封还将那尾白龙放在心尖尖上,这是上辈子欠了他一条命要还不成?

“还请师尊继续隐瞒下去吧。”云渡站起身往星盘方向走了两步,一手捏了花印一手点在心脏处,几息过后一滴心头血自指尖逼出,紫薇帝君偏过头不去阻拦,云渡将心头血甩进双生星盘中,星盘血光大作一阵,星象渐变,双生星盘左侧彻底隐去,右侧星盘呈现了一魂双命星相,云渡收了法印回过身去看向紫薇大帝:“老头儿,剩下的还需你帮我善后了。”

“渡儿,那夜神有那般好?你为了他连亲父都不认吗?”

“老头儿,你觉得太微为何要为小白龙定下水神长女这桩婚事?”云渡勾唇浅笑,走到紫薇帝君身旁,盘膝而坐:“太微登位,东南水系分崩离析,第一功臣水神就此遁世不出,鸟族大肆发展。天界看似四分五裂,却皆在太微掌控之中,他借鸟族势力打压水族势力,以免水神拥功自重。荼姚出自鸟族凤鸟一脉,就算与太微夫妻同心,太微也不愿意看鸟族势力过大。小白龙生母不过是水族一得道精灵,说是天帝长子,可这些年太微却放纵荼姚苛责薄待于他,分明没有什么骨肉之情,为何会好心为他定下水神长女这桩婚事?是良心发现?才不是,他分明是拿小白龙作棋子,想要他和水神联手与天后鸟族抗衡,互相削弱对方。再说花界,花界因先主旧事脱离天界扬言和天界势不两立,实则能做的反抗不过是不肯为九重天施树布花罢了,太微不过是少了些真花真草,但是却也免于被花界监听,世人当真以为太微是顾念旧情吗?他是明白花界翻不出大的浪花,飞不出他的手掌心,是以刚好顺着对方全了自己仁善宽和,重情重义的好名声罢了,可笑花界二十四芳主还看不透太微计量,自称一界呢。”

紫薇帝君挑眉:“出去不过百年,倒是知道不少事情啊?”

“这些事我早就知晓,师尊以为点水从各界收罗的那些个书册趣闻真的只为我打发时间吗?”云渡拿起地上的酒葫芦喝了起来。

“这和你认父有什么关系?”

云渡擦擦嘴:“太微行制衡之术,以求自己帝位稳固。水神长女若是我,他只怕会为了平衡两族再生事端,这桩婚事可是以上神誓约缔结的,无论是太微还是水神,想反悔代价都太大了,双生子命格相连,以幼妹替我,天道也不会寻着错子降罚与水神和夜神,我无法在生父身边承欢膝下以尽孝道,让他少受些波折全当尽孝了,何况我一个七情不全,入了生死劫的人,何苦连累夜神孤寂一生呢?他那样的秉性,我的妹妹嫁过去必然会被他善待,如此一举三得,何乐不为呢,何况师父你也并不愿我认亲呢,不然刚才就该拦下我。”

“你啊,连为师都算计在内了,鬼精灵。”紫薇帝君舒展眉眼,“本尊养大的娃娃,凭啥让他洛霖捡现成的便宜?你既打定主意,为师就替你把事情处理干净,明日为师亲自替他布星推衍,可好?”

“还是师父疼我。”云渡灿灿笑了,紫薇帝君宠溺看了云渡,“行了,就你嘴甜,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了?”

“劳烦师父了。”云渡伸出手让紫薇帝君为自己探查疗伤。

天界洛湘府

水神风神下界施风布雪时,水神将今日事情讲给风神听,风神震惊程度不亚于水神,且也和水神一般生了疑心。都是活了几万年的人了,不问世事,与世无争不**没有脑子,反而风神是个极为通透的人,她亦是想到了云渡伤的古怪,两人推敲一番,水神更加断定云渡是自己儿子。两人回了洛湘府,水神独自望月。

风神从屋里走出来:“明日我们再去求见紫薇帝君可好?若是紫薇帝君执意不见,那我们就去花界询问长芳主,她应该什么都清楚的,既然是你和梓芬的孩子,日后也就是我的孩子,我们一定要寻回来,好好照顾。”

“临秀,这些年委屈你了。”水神看了身边温柔体贴的风神心中惭愧。

风神摇头:“这些年你与我岁月静好,我已然满足,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记挂梓芬,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时常看你这样难过自苦,心里难免会为你担心。今日阴差阳错,还要谢谢夜神大殿,若不是他和云渡交好,只怕云渡也不会多这一桩事情,我们也就不能得知孩子们的存在,云渡想必也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应太过震惊才会那个模样,他不会不认你的。”风神想起云渡寿宴上笑言自己无父无母时的情形忍不住对他更心疼了几分。

“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水神拍拍风神,风神温柔回应,“你也是,切莫多想,明日去帝君府问个清楚就好。”

“嗯”水神点头答应。

花界水镜当中

锦觅睡梦中被天帝招入太虚幻境,与锦觅相认一番,锦觅为着灵力硬着头皮认下这个便宜爹爹,两人交谈略过不提。

紫薇帝君为云渡治疗伤势后亲入花界水镜,长芳主守在锦觅院内有所察觉,见到来人慌忙行礼。两人密谈了一炷香的时间,紫薇帝君纵身离去,长芳主看着手里的荷包神色忧虑,一个人思量起来。

翌日清晨,水神和风神早早去了上清天紫薇帝君府递了拜贴。一个时辰后守门小童将二人迎了进去。

“洛霖拜见紫薇大帝”

“临秀拜见紫薇大帝”

水神风神对着殿上人恭敬行礼。

紫薇帝君挥袖将二人带至星室:“你二人来意我已知晓,渡儿昨日无礼,还请洛霖海涵,今日本尊亲自替你二人解惑,可好?”

“大帝……”水神张口欲问云渡身世,风神拉了拉水神衣袖,水神敛了焦色,“劳烦大帝,洛霖感激不尽。”

紫薇大帝操纵星盘,那星盘与昨日云渡推衍的几乎无差,就连那相互挤靠在一起的双生星象也没改变,紫薇帝君指着那星象笑了:“难怪渡儿会在推衍之时受伤,原来这孩子是洛霖和梓芬之女,梓芬乃六界变数,这孩子命格星盘亦是变数,以渡儿修为还不能准确的将其推衍明朗,所以才会看成双生相伴星象,确是让水神失望了。”

水神走近星盘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原来是这样,这遭多亏云渡仙君和大帝出手,洛霖这就去花界问个清楚,待寻回女儿再来道谢。”水神拱手行礼,紫薇帝君微微点头,水神转身离去。

紫薇帝君看向风神:“临秀可还有事?”

“昨日寿宴小神初见云渡仙君,很是喜欢,昨日他为洛霖推衍受伤,小神有些担心,可能见他一面?”风神恳切的看了紫薇帝君。

紫薇帝君哈哈笑了:“点水,带风神去见你家仙君。”

点水现身支支吾吾:“帝君,仙君她一早出去了。”

“哦?去了何处?可是去寻夜神了?”紫薇帝君挑眉,这丫头莫不是故意躲出去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点水摇头:“仙君去了花界……”

“咦?可交代了什么?”紫薇帝君诧异了。

“仙君说……”点水语塞。

“说什么?”

点水闭闭眼:“仙君说她昨夜梦入花界偶见一美貌精灵,所以醒来去花界了,想向花界芳主讨要回来留在拒霜殿做个司花仙童。”

“咳……临秀,让你见笑了,渡儿这孩子喜好美人,他既然出去了,可见伤势无碍,你……”

“仙君无事小神就安心了。”

紫薇帝君挥袖将风神送走,看向点水:“渡儿究竟去花界干什么了?”

“仙君醒来心悸,捻指掐算说锦觅仙子有难,她前去救护了。”点水哪里敢说她家仙君醒来是骂着天帝陛下出门的。

“唉……下去吧。”

“是”

花界水镜花神冢

锦觅一早醒来,发现自己灵力大涨,欣喜不已,想到自己为了灵力冒充先花神子嗣,心中愧疚,做了些鲜花饼前去花神冢祭拜。

云渡夜梦偶入太虚,偷听得天帝和锦觅谈话,她深知锦觅属性阴寒,连区区朱雀灵卵那点子火灵气都容纳不了,何况天帝五千年的炙阳火气?她本应当时就去花界取走着些灵力,只因天帝察觉,她不得不现身与其相叙,太微鸡贼的很,拉着云渡接连下了好几盘棋,直至半个时辰前才放人离开。

云渡醒来好一通咒骂太微,交代了两句去了花界水镜。

云渡去往花界,夜里邝露和润玉一起当值,润玉和邝露提起心仪之人,邝露虽然心酸不已,却笑着给润玉出主意,润玉听了觉得有理,命邝露替自己寻个漂亮玉瓶来。

这不邝露一早下值就往太巳真人府邸拿了自己最喜欢的玉瓶返回璇玑宫,正好远远瞧见云渡,见云渡匆匆去往花界方向。途径北天门又瞧见天后屏退左右独自去往花界,脚步匆匆的回了璇玑宫。

璇玑宫内

“殿下,你看这个瓶子可好?若是用来装星辉凝露,一定很漂亮。”邝露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

润玉放下手里玉简看了邝露手中玉瓶沉了脸:“太巳真人府里出来的当然是极好的,我这璇玑宫要太巳真人掌珠做守门侍卫,真的折煞本神了。”

“殿下……”邝露低头咬唇,润玉拿过邝露手里玉瓶,“日后换回女装吧。”

“是,多谢殿下。”邝露见润玉并没有赶自己走乐呵呵的当场撤了伪装,正如云渡那夜戏言,果真是一个肤白貌美,清明澄澈的露珠美人儿。

“这里没事,你下去休息吧。”润玉看了邝露一眼拿起书册继续看了起来,他桌上摆放了好大一堆玉简,自从得知云渡真容可能是被封印的,他这几日无事时都在翻看书册。

“殿下,刚刚回来时,我看到云渡仙君神情匆匆的前往花界了,天后也去了。”邝露想起方才看到的事情神情有些担忧,“天后看上去不太高兴。”

润玉抬头:“何时遇见的?”

“就刚刚,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润玉放下手中书册站起身往外走:“母神一定不会轻饶锦觅的。”

“殿下,天后已经对殿下心生忌惮,殿下若是前去恐怕不妥。”邝露追上去。

“我去找父帝。”润玉顿顿脚改了方向,邝露看着润玉离去的方向失落叹息,“殿下说的心仪之人就是锦觅仙子吧。”

花界水镜花神冢

锦觅跪坐在花神冢前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云渡闯入水镜直奔水华居,长芳主察觉有人闯入带着海棠芳主赶往水华居。

“长姐?”海棠芳主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云渡神情激动极了。

长芳主伸手拦了海棠芳主,笑着走进院子:“仙君可是来找锦觅的?”

“在下有急事要找锦觅,唐突闯入还望长芳主多多包涵。”云渡拱手行了半礼。

长芳主错开身子:“仙君客气了,牡丹还要谢过仙君相赠拒霜花花枝和芯种。锦觅一早去祭拜先主了,我带仙君过去可好?”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锦觅既然去祭拜先花神,本君身为锦觅好友理应祭拜,有劳长芳主领路了。”云渡也不推拒,她只盼着锦觅莫要运行灵力才好。

“长姐,天帝来了。”玉兰芳主急急来报,看到云渡僵在那里,半响躬身行礼,“见过云渡仙君,仙君安好。”

“芳主客气了,既然长芳主要忙,本君自去既可。”云渡还了半礼,玉兰芳主侧身躲过,长芳主点头,“这灵蝶可为仙君领路。”

“多谢”云渡拱拱手跟着灵蝶前往花神冢,没一会儿就到了花神冢,云渡看着花神冢周围景致甚是疑惑,她可是来过此地?为何会这样熟悉?

“星星美人?”锦觅听见脚步声转头去看,见云渡站在不远处惊喜起身,看着自己双手自语,“先前小试牛刀唤来了噗嗤君,如今灵力大涨,竟然唤来了星星美人?!我真是太厉害了!”

云渡轻笑走过去:“你说什么呢?我……天后娘娘?”云渡顿足,锦觅惊了,“我如今这样厉害了吗?不仅能唤来星星美人还把天后召唤来了?”

天后来势汹汹,没曾想到了地方见云渡也在,收敛了凶相看向云渡:“仙君怎么在此?”

云渡拱手行礼:“云渡见过天后娘娘,家师和花界先花神算的半个同门,昨日云渡向家师提起风神水神,家师想起先花神,遂派我前来祭拜。天后娘娘也是来祭拜先花神的吗?那真是好巧啊,锦觅,还不过来向天后娘娘行礼谢罪,锦觅昨日绝非有意扰乱天后寿宴,还请天后看在先花神的面上宽恕她。”

天后被云渡的话噎的气血翻涌,偏偏不能发作,强行摆了笑意看了云渡:“本座恰好路过此地,本座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仙君祭拜亡人了,只是本座好心提醒仙君,莫要被某些人的皮囊所惑,小心被有心人利用。”天后斜眼看了锦觅,锦觅后颈发凉,云渡朗声笑了,“云渡多谢天后娘娘好心,既然天后事忙,那云渡就不耽误天后娘娘了,恭送天后娘娘。”

“嗯”天后端着笑纵身离去,锦觅夸张拍着胸口,“天后实在是太可怕了。”

“傻鸟既然说你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妹,天后方才恐怕是想找你麻烦的,你以后莫要一个人来此处了。”云渡蹙眉走到锦觅身旁,锦觅抓头,“不过是想偷个桃吃吃,涨些灵力,谁知道竟然多出这些个鸟兽亲戚?天帝昨夜闯入我的梦里,不仅认我作女儿,给了我五千年灵力,还说我是他和先花神的骨血,你说这父子思维是不是很跳跃,我一个天生天养的葡萄,怎么可能是先花神的骨血,这不我前来祭拜先花神,希望她不要恼怒才好。”

“呵呵……你啊,真是为了灵力不要命。”云渡执起锦觅的手腕,“天帝是一尾火龙,他的灵力你如何要的?莫要反抗,我替你将这灵力取出来。”

“啊……五千年呢……”锦觅很是舍不得,云渡撇了她,“可是忘了那朱雀灵卵惹出的祸事了?你若想留下这些要命东西,我也不强逼你,只是你要是被它灼烧的灰飞烟灭,丢了小命可只能怨你自己了。”

“诶……星星美人,你……你……取走吧。”锦觅吭哧瘪肚的答应了。

水神坠地现身,润玉隐了身形藏在假山石后。原是润玉没寻的天帝,就一个人跑了来,在花界附近瞧见天后怒气冲冲的从花界出来,他甚知云渡一向古灵精怪的很,这一遭只怕是给了天后闷亏,润玉本要离去,见水神神光坠入花界水镜,好奇之下跟了上来。

“云渡看了水神拱手行礼:“水神仙上。”

“见过水神仙上。”锦觅拱手行礼,眉开眼笑,庆幸水神来的好是时候,就算那灵力她不能用,能多拥有一会儿也是好的啊。

“云渡,锦觅,你们在祭拜梓芬吗?”水神看着两个孩子眼眶微红。

云渡轻笑:“今日这花神冢当真热闹,先前天后到访一脸怒气,如今水神现身又如丧挚爱,本君前来只是为锦觅取走体内与之相冲的火灵力的,就不打扰水神祭拜亡人了,覓儿,我们去你的水华居吧?”

“云渡”水神拦下云渡,云渡挑眉,“仙上可是要为我二人护法?那本君就不推辞了,覓儿,坐下吧,有水神为我们护法,可保你无恙。”

“好吧……”锦觅瘪嘴盘膝而坐。

“有劳仙上了。”云渡拱拱手面对锦觅盘膝而坐,运行功法开始吸取她体内的火阳之气。

水神目不转睛的看了二人,直至云渡收功才发出疑问:“云渡不是水木属性吗?怎么会……”

云渡起身摊开掌心,掌心生出一朵蓝红色的拒霜花,水神睁大眼睛:“琉璃净火?”

“仙上好眼力。”云渡收了手心净火,“还请仙上为我保守秘密,云渡方外之人,不想招惹是是非非,尤其是天家是非。”

“你是……”水神震惊,心中想到一个可能,云渡轻笑,“本君无父无母,仙上莫要记错了。好了,本君府里还有事,就不打扰水神祭拜了,覓儿,我改日再来寻你。”云渡摸了摸锦觅的头纵身离开。

水神怔愣半晌,锦觅一个人面对水神,尤其是水神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不免有些拘谨,暗自想到,这天界神仙果真都和凤凰一样不好相处,像小鱼仙倌,星星美人,狐狸仙那样和善好玩的人当真是稀有。

润玉躲在假山石后僵直了身子,他先前那些个侥幸心理都被云渡故意露给水神看的净火烧的一干二净,他只想着她有苦衷,怎么就忘了想这苦衷的缘由?琉璃净火乃业火之首,唯有火系之人能够修炼,紫薇帝君曾说过云渡体内火气是胎里带来的,她刚刚又说不愿沾染天家是非,天家是非,唯有父帝骨血才会沾染天家是非,她……不肯和自己相认,可是知道自己和她是异母兄妹?说不定她早就知道,不然她为什么对自己从不设防?唯有历劫归来就变得有些疏离了呢?润玉啊润玉……昨日你还暗笑旭凤糊涂,错把锦觅仙子认做异母兄妹黯然神伤,今日却是自尝苦果,这颗心该何处安放?这份情又当何处安放?

“哎呦”一个青衣男子滚落,捂着胳膊抱怨,“锦觅!你能不能有点准头?早晚有一天我要被你摔断骨头。”

“彦佑君?你这是来花界游玩?”水神回过神,暗处的润玉亦是被彦佑的声音拉回心神,只是他面色苍白,很是不好看。

彦佑拱手行礼:“见过水神仙上,我不是来玩的,是被锦觅召唤过来的。”

“噗嗤君!你可算来了”锦觅见到彦佑眉开眼笑的走过去,彦佑当着水神的面很是规矩,水神看了锦觅,锦觅怔愣,水神走到锦觅身旁道声唐突就执起锦觅的手探查起来。

锦觅摸不着头脑的看看彦佑,彦佑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水神这是干什么。

水神红着眼眶放下锦觅的手腕:“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不苦不苦,芳主们待我可好了。”锦觅摆手,有些手足无措。

水神看向彦佑,彦佑很有眼力的拱拱手:“小仙还有些事,先行告退。”

“诶”锦觅拽住彦佑小声说话,“噗嗤君,水神看上去好奇怪,你不要留我一个人。”

“嘿嘿……锦觅,我真的有事,告辞告辞。”彦佑苦着脸夺回自己袖子转身消失,锦觅急的跺脚,一口气没上来就向后倒了过去。水神连忙接住人,长芳主送走天帝,带着人前往花神冢,见到水神横抱着锦觅,吃惊的很。

水神大致说了一下锦觅可能晕厥的原因,长芳主担忧的将人带回了水华居,水神看了看床榻上的锦觅拉着长芳主出来问话,长芳主因为发过毒誓,不便相告,老胡看不下去将先花神昔日悲惨遭遇一一道出,水神听了当场欲反,要替先花神报仇,老胡又将先花神遗愿说出,水神咬牙作罢。润玉听到此处见邝露隐身而来,带着人离了水镜。

“邝露,你怎么来了?”润玉收敛面上苍白。

邝露看看润玉脸色:“我刚刚路过栖梧宫,见火神殿下抱着云渡仙君回了栖梧宫,云渡仙君好像不太好……”

“什么?”润玉敛眉纵身离去,邝露看了看水镜纵身回了璇玑宫。

水神一个人守在锦觅床上,五味陈杂的自言自语。

海棠芳主,玉兰芳主围着长芳主在院子里追问长芳主为何要隐瞒明漪少主的存在?长芳主将昨夜紫薇帝君的交代告诉二人,又命二人将此事交代给其他芳主,切莫向水神透露,两位芳主点头离去。

天界栖梧宫

“殿下,夜神来访。”了听前来禀报,旭凤起身出去。

“大殿来的正好,云渡不知从何处汲取了五千年之多的火阳之气,晕倒在栖梧宫附近,这云渡有些古怪,不知道大殿可知晓?”旭凤领着润玉进了安置云渡的寝殿,他指着床榻上的云渡,“她竟然是水火同体,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今时今日的。这等奇闻怪事,简直闻所未闻。”

润玉敛眉抱起云渡看向旭凤:“此事还要二殿莫要声张,我敢保证她绝对不是你涅槃夜谋害你的人。”

“我知道肯定不会是她,要是她,那么多次涅槃,她何必等现在才出手,你快带她回去调息吧,我已将她体内大半火灵力汲取出来了,至于经脉损伤,还需你为她疗伤了。”

“多谢了。”润玉点头抱着云渡返回璇玑宫,将她安置在自己寝殿内,为其疗伤后神情恍惚的守在床边,邝露从门缝里见自家殿下对躺在床榻上的云渡仙君举止亲密,神情恍惚,捂着嘴悄然离开了。

邝露爱慕夜神,是以才会前来璇玑宫做了侍者,本来她被戳破身份,夜神没有将她赶走,她还存了一丝妄想,眼下却是半点妄想也不敢想了,她家殿下爱慕的人竟然是云渡仙君,那她该怎么办?邝露慌张之下竟是逛到了姻缘府,月下仙人见到邝露这样一个漂亮仙子走进来,以为她要求红线,乐呵呵的迎了上去。

邝露向月下仙人见了礼,有委婉的将心里的事情告诉月下仙人,月下仙人嬉笑宽慰邝露,告诉她金城所致金石为开,邝露展颜笑着告辞了。月下仙人拍拍脑袋,懊恼自己竟是忘了给那仙子一根红线,只能下次碰到再送她了,也好助她早日达成心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云渡醒来看看屋内装饰,捂着头坐起来,思量好一阵子才回想起来自己先前被体内净火烧灼元灵痛晕过去,想必是有仙侍路过,报了璇玑宫吧,云渡探查自己经脉,发现没有丝毫损伤,就知道是润玉替她疗过伤了。云渡伸伸懒腰往七政殿走去,这个时辰小白龙一般都在七政殿看书。

七政殿内

“锦觅仙子竟是水神长女?”邝露吃惊,今日是什么日子,这“喜事”都聚到一起了?

润玉随意的拄着头:“父帝,母神和先花神有那样一段过往,水神只怕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小白龙莫要慌张。”云渡走进来,“覓儿已经答应我,要嫁入这璇玑宫的,如今她是水神长女,当真是命定姻缘,只要覓儿愿意,是没人能拆散你们的。”

“云渡,你很开心吗?”润玉有些头疼,云渡昏睡之时他已经想好,既然是兄妹,那他就守她这一世就好,索性他也没想过要迎娶天妃。

云渡坐到润玉身旁语重心长的拍了润玉肩膀:“我当然开心了,覓儿活泼可爱,天真烂漫,有她陪着你,你的日子也能热闹些,你放心,我会帮你的,这水神要是没有我,指不定哪天才能认回女儿呢,他得谢谢我!”

润玉抬眼看了云渡:“你说什么?”

云渡自得的将她为水神推衍命格之事讲了出来,只是隐瞒了双生子一事,润玉头疼捂额,邝露听的目瞪口呆而后怜悯的看了自家殿下。

云渡发觉这主仆两个反应有些不对劲,停了话语:“你们这是什么反应?小白龙,你可是不愿意这婚事?”

“我……布星挂夜的时辰到了,我先去布星台布星挂夜,今日是旭凤的人发现了你,你若无事,去栖梧宫谢他一谢吧。邝露,跟我走。”润玉起身离去,他现在一肚子火气憋屈的很,可是又舍不得吼云渡,正好布星挂夜的时辰要到了,他便借着这机会躲一躲。

邝露朝云渡拱拱手:“仙君,邝露失陪。”忙不迭的追了出去,她家殿下太惨了,被心上人催着和其他女子大婚,殿下只怕心里苦的很。

云渡摸摸头,只当润玉是不好意思,毕竟她听月下仙人曾经提过,这情爱之事,最容易让人难为情。云渡想到这里认同的点点头,锦觅果然是小白龙的真命天妃,才得知消息,就把‘那位明漪仙子’忘到一边去了,甚好甚好,没想到锦觅居然是自己的亲妹,如此甚好,这次她不仅解了自己危机,更是替小白龙寻觅了两人,这一遭何止一举三得?分明是一举四得嘛,云渡自己一个人乐呵呵的去往栖梧宫了。

【作者有话说:夜神殿下,恭喜您喜提一枚云渡牌月老,咳……作者不厚道的说,这一章我一个人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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