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抬过御辇,他坐在辇上,头上遮着伞盖,却掩不住斜射进来的雨水,不一刻半边袖子就湿透了。
刘福成低劝:“皇上,雨太大,还是别去了。”
赟启瞪他一眼,“你知道朕要去哪儿?”
刘福成慌忙低头,“这……奴才不知。”有时候太了解皇上了,也不见得就是个好。
赟启轻哼,“你最好还是不知道。”
挥手令抬辇的宫人快行,直奔午朝门。宫人们在雨中奔跑起来,也真难为他们抬轿子的技术颇好,在这样的雨中跑起步来竟不觉如何颠簸。
赟启闭上眼感受着雨丝飘过的清凉,心情出奇的平静,果然还是出来好些,留在养心殿只会让他觉得烦躁不安。
御撵停在午朝门,远远地看见两个相拥在一起的人,赟启眼神瞬间幽深莫测,还担心她会有什么事,却原来已经心情好的和别人这么亲近了。那个杜东喜值得她这样依赖吗?
他跳下御撵,几乎是一个箭步冲过去,分成紧抱着的两人,似是咬牙切齿地声音道:“你们在干什么?”
傅遥被人强行分开,心中恐惧未脱,看见面前一双明黄色的脚,下意识扑了过去,狠狠抱住那只脚,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赟启想甩开她,可看见她哆嗦着身子,抖如筛糠,又觉不忍。她现在整个人好像被摧残的婴儿般可怜。他心中一动,她害怕打雷,原来是真的啊。
心里莫名的起了一丝怜惜,或者平日所见的她都是坏坏的,张牙舞爪的,好像只没教养的野猫,却没想到这只猫还有这么可怜巴巴的时候。他伸手把她扶起来,抱进自己怀里,轻拍着肩膀低喃道:“没事,没事,朕在这儿呢。”
傅遥紧搂着他的脖子,牙关紧咬着,觉得自己好像要死过去一样。赟启的安慰不仅没安抚她,反倒让她觉得更可怕。她抱的居然是皇上,这个天下最惹不得的人,想放开他,双手却不听使唤,生怕自己会摔出去,会摔在雨水中。
“杜平月,杜平月……”她不停念着杜平月的名字,希望他赶紧过来救她。
这么多年有他在身边她都习惯了,只有在杜平月怀里,她才能觉得安心,彻彻底底的安心。
耳边响的都是某个人的名字,那低喃着带点眷恋的语音,让赟启禁不住磨了磨牙,抱着他居然叫别人的名字,这傅遥小子还真可恶。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酸酸的,还带微涩的苦。最让人讨厌的是旁边杜平喜居然用仇视的眼光看着他,就好像他抢了他的宝贝。
这臭小子是怎么了?
或者另一句该问的是: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