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为孙哲这么大岁数说话还倍儿利索,一口气说了一通都不带喘气的。
付云峰寻思,一个大活人也不是那么容易丢的,更何况是傅遥那样的。
他问道:“今天衙门里都来过什么人吗?”
孙哲反复的想今天都是谁来过,想了半天也就那个穿破烂官服的疯子来闹过,其余的没半个外人了。
难道那疯子就是府尹傅大人?他心里直打鼓,慌忙领着付云峰去马房查看。
进了马房,付云峰一眼就看见坐在稻草堆上的傅遥,她一脸的笑容,看起来精神似乎不错,一副睡眠充足的样子。
傅遥也瞧见他,微微抬了下屁股,“我正想着晚饭怎么解决呢,付大人就来了,可真是及时雨啊。”
付云峰好险没乐了,一个朝廷三品坐在马房的粪堆旁还能谈笑风生的,倒也少见。
他笑道:“傅大人真是悠哉啊。”
“悠哉什么,都是倒霉催的。”傅遥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瞧见后面的孙哲,呲出一口白牙,“府丞大人,您这是终于纳过闷来了?”
孙哲被她笑得头皮发麻,没来由的一阵心寒,然后双腿就不听使唤,扑通跪在地上,叩头不止。他是早知道傅遥的名头的,所以才不敢怠慢,一大早就安排人迎接,可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打了这祖宗,还把她关在马房里。这下子天可被他捅了个窟窿,接下来的报复想必很狠戾吧?
心里害怕,嘴上连连告罪,“大人莫怪,实在是下官无心之过。”
后面几个衙役见他就是府尹,一个胆小的当时吓昏过去,剩下几个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傅遥阴阴一笑,“我也不罚你们,你们瞧着怎么解气就自己来吧。”
付云峰看她头上沾草,还一脸狠戾的样子,强忍着才没大笑出来,想必宫里那位也很乐意见到这副可笑场景吧。既然这会儿没事了,他也该进宫给某人送信去了。
送走付云峰后,孙哲叫人给府尹大人梳洗换衣,又摆上饭菜,就在庭院里一边吃着酒菜,一边听着噼里啪啦的板子声。
那是打底下衙役板子的,声音直响到半夜才停下,傅遥听着,果然解气的很。
第二日高宝接了杜平月和傅小玉来应天府,一听自己爹叫人关马房,傅小玉笑得好险岔了气,被傅遥一个耳光子扇到墙边才消停了,但嘴角依旧微扬,一副想哭又想笑的样子。
杜平月也有些好笑,轻嗤一声,“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降了三级也算了,怎么还叫几个衙役打了?”
傅遥叹口气,“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会塞牙的。”
杜平月点头,果然看她长了个倒霉样。
就在她自怨自艾,自叹倒霉的时候,宫里某个人听到付云峰的禀奏,笑得打起跌来,因着这难得的笑话,连日来的疲惫和烦恼顿时烟消云散,倒有了个春花灿烂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