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封赏下来。
陈桐连晋三个级别,官职从校尉升为都尉。
陈颖等人也都升了官,并都拿到了赏银。
随后,军营里给陈桐底下补充了三千多名新骑兵,给他凑足了五千兵数,其实这兵数不够他的职位标准,身为都尉,他底下掌控的兵数应当是一万,但在这大营里,在这战况紧急的时间段里,能给他补兵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陈桐自家情况自己清楚,既没计较兵数没补足的事,也没真的自己练兵,他直接把兵符和士兵全交给了陈颖管制,当然,日常训练他和他的兵都还是跟着大部队进行,不存在他当了都尉就自己练兵的情况,他还不够格自己练兵。
接下来的日子,训练、出征、受封。
陈桐渐渐的习惯了军营里的节奏,白天玩命训练,晚上争分夺秒的修炼,上了战场则拼命的杀敌,直到五月下旬,他凭借实打实的军功、晋为正五品的宣威将、拥有了独立练兵和独用军营、有了进军帐议事的权利之后,他的军涯节奏才稍微放缓了一些,他也第一次见到他的顶头上司,陈丰羽。
这天,陈桐刚接受完封赏,回屋把封赏圣旨和军令都收了起来,屋外又来了传令官,命令他立刻前去平度军议事大厅,他便跟着传令官去了。
大厅里,上位为主,下面中间是一条道,两旁各摆放了四排二十四个矮桌,矮桌后大多坐了人。
陈桐进来后,先给主位上的人行了礼。“末将宣威将陈桐见过都督!”
陈丰羽笑道:“起来吧,我知道你,你是茂勋账下的得力干将,陈桐,这几个月的仗你打的不错,你和底下的兵都悍不畏死,给朝廷了立下了大功,先坐下。”说着,他指了一个位置。
陈桐行礼。“是,都督。”言毕,他顺着陈丰羽指的方向走过去,坐到了右侧第三排第二个位的矮桌后面。
陈丰羽跟陈桐说了一句话,思绪很快转到了战事上,脸色瞬息肃穆起来。
“咱们接着说……朝廷上个月从西境抽调了二十万大军分别补入东景城和吉泰城,打了东景城和吉泰城边境线上的荒族一个措手不及,现如今,东景郡与越泰大山脉接壤的东景城、兴甸城、吉泰城、邓北城、宝沛城等一线战场已将荒族全面压制住,接下来几个月,咱们将与荒族打野外战,任务是把战线往越泰大山脉推进至少两百公里,这将是咱们平度军来到这里后最危险的战期。”
坐在右侧第一排的一个人拱手问道:“都督,接下来朝廷会给咱们补充多少新兵?”
陈丰羽摇头。“本月底朝廷会给平度军再补充五万新兵,但你们不要指望新兵了,新兵是用来干嘛的,大家都心里都清楚,打快战的时候那些新兵还有些用,可打持久推线战的时候那些新兵根本没用,基本上来多少死多少,能够在战后活下来的人千不存一。”
“敢问都督,推线战中咱们平度军负责哪一片?”
“兴甸城往西北,天湾山、甸霍山、阳榆山、彰化山、桦丹山这一大片,上面的荒族都是咱们要对付清缴的对象,终点是江盘山,只要能把江盘山这一片守住,咱们这一次就胜了,按规定,赢了,这咱们平度军打下的地盘,有一半可以由平度子弟前来开拓管理,我在这里许诺,只要咱们平度军能推到江盘山,那么在座的诸位就可以上书推荐前来这里开拓疆域子弟了。”
开拓疆域的子弟,也是已经通过了贵族考核,但还没有申请去边境线外开拓新疆域的子弟,毕竟开拓疆域危险太大,不是人人都能成功开拓疆域、成为实封贵族的,比如陈波,历经十几年的开拓、却也在半成功中死于荒兽之手。
而这次,朝廷集兵推进边境线、清理荒兽,只要战争胜利,这片没有了荒族荒兽已被朝廷纳入版图,在这片地方上管理和开荒,也就没有了最大的危险,再让那些子弟前来,好处不言而喻。
坐着的众将包括陈桐在内立刻都起身,朝陈丰羽抱拳行礼,声音铿锵坚定中透着兴奋。“属下多谢都督栽培!必不负都督所望!”
陈丰羽抬抬手,示意众人坐下。“好处是天大的,能不能拿到好处就要看咱们敢不敢拼命和会不会用脑子了,推线战没有休息的时间,时刻都可能和荒族作战,咱们抢荒族的生存地盘,他们除了和咱们拼命没有第二条路,咱们面对的始终会是一群疯掉的荒族,硬碰硬行不通,再多的人头都铺不平地盘之路,来人,把我的地图拿过来打开,诸位都看一看咱们的推线路线,各抒己见!”
“是,都督!”
“记住,在这条路线上,没有仁义和道德,只有策略和杀敌。”
四个士兵扛着一个大幅的地图过来,竖着拉开,立在房屋中间道上,正反两面都是地图,详尽而细致。
众将陆续站了起来走近地图,或讨论,或沉思。
陈桐也跟着去看了一看。
这张地图上的内容他早已派神吏查探清楚,他的印玺上的地图比这张还要细致得多。
“……这个地方,甸霍山西面,我记得有一部叫做竺灵的荒族,族人又矮又小,看上去如四五岁的孩童,实际年龄大多比在站的各位大,他们极会种植竺灵树,战力也不弱,据传他们和附近的其他荒族部落都交好……我们先灭了他们,抓住一些竺灵,把消息散出去……来多少其他部族的荒族就杀多少,反正是清缴战,朝廷要求的就是推线地盘中一个荒族都不留……”
“……阳榆山上有个阴眼,山里有十几个寨子,我们派个人把阴眼放出去,先祸害一圈荒族,然后再出手捉住阴眼……”
“桦丹山这一片难啃,有一个小城,咱们之前也遇到过他们的兵力,正规兵有数万,不好打……不如拿这一片的村镇里的人做诱饵……引蛇出洞、再冲散他们、各个击破……这座城里的荒族必是要全部清掉的……城池可做咱们的落脚点,从这里再推向江盘山……”
几十个人热切的讨论着,没有一个人的主意符合主流道德的,全部都是以‘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为核心而‘无所不用其极’。
陈桐听得颇刷三观,然后也出了几个同样阴损的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