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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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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走了很远的路。这条路却并不是很好走。

事实上,徐盛和凌统两人,能从许多细枝末节拼接起无月寒山的地址,已经是一件很不易的事。

通往总部的路,有两条。一条大路,一条小径。凌统提议走小路,因为那条路虽然崎岖,却是奇袭的最佳手段。

而两人现在却正走在大路上。

“无论什么事,都不要希冀着捷径。只有一步步踏踏实实地走,才能将路走的更远。”徐盛的话,有些深沉,但是凌统却很相信他,这段时间,他们两人同行,凌统已变得比从前沉稳了许多,他也认识到,跟着这个男人,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

是啊,无论做什么,都不要贪图捷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捷径?

从徐盛的功夫上来说,他可以让对手昏厥过去,代价却是让对手回复更多的气力,而往往有时一击不中,就可能迎来更惨烈的反击。这种看似shāshǒu锏的招式,若不能善加利用,便有可能成为反将自己埋葬的力量。

无月寒山之人,精于暗杀,若是当时走上小路,那里是不是早已成为了他们的墓地?

这问题很快便有了dáàn。

在大路很容易便会被对手发现,相对的,想埋伏,便变得很不容易。

曹植做事也有一个特点,不容易的事,他便不做。

一阵狂风舞动,乱叶漫天飞舞。

而风止之时,徐盛和凌统的面前,已多了一个人。

这人轻轻松松地站着,银色miànjù下,却是一双足已慑人心神的眼。

他冷冷地盯着徐盛,道:“看来,你果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徐盛脸颊上已有冷汗,这种压迫感,他已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过,“当年,是我看错了你。我实在未看出,你竟是无月寒山的头领。”

曹植:“我不在乎,无论别人把我当做废物也好,令人胆寒的shāshǒu也好,我就是我自己。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才是真正地在活着。”

凌统冷笑道:“你知不知道孙掌柜的在通缉你,如今竟然敢如此嚣张的站在这里,你不害怕我取了你的性命吗?”他不喜欢曹植这种对着自己尊敬之人说教的态度,不喜欢的人,他通常都不会轻易饶恕,闪电一般,他手中的刀,已到了曹植的咽喉,而此刻天空中,忽然寒光一闪,飞刀便被震落。

曹植冷冷看着凌统,仿佛有些轻蔑。好像是再说,这种程度的刀,就准备取我的性命吗?而只片刻间,曹植的目光闪动,他居然已被凌统封住了穴道。

“不错。”曹植的声音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反而在那冰冷如深潭的言语中,带着一丝令他自己颤抖的兴奋。

凌统却冷冷道:“不错的还在后头呢。”一句话说罢,刀已在手,冲向曹植。

而徐盛的长枪忽然刺出,就刺在地上,大地震动,前冲的凌统只得止住脚步,“他对你出言不逊,你为何还护着他?我总要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凌统言语中有些愤怒,更多的是不解。

而徐盛面无颜色,淡淡道:“我只不过是想保住你的性命而已。”

曹植看着徐盛,眼中已有嘉许之色。

而凌统向四周望去,不知何时,四面都已有身着黑袍之人,在静静地注视着凌统。只要凌统敢做出一点点对曹植不利的事。便要万刃加身。

凌统立刻感到背脊发寒。

徐盛:“我们没有害你的意思。只是来向你求证一些事。”

曹植淡淡道:“我知道,年轻人身上没有杀意……你似乎也没有动手的意思。”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如果这两个人想要对曹植不利,恐怕便早已死在无月寒山一干人等的剑下了。

任谁在别人的剑下都不会太舒服,凌统只觉得心里压抑。

而徐盛却很平静,然后一字字道:“看来你的手下缺少了一位重要的头领,否则你也不会真的被凌统封住了穴道,是吗?”

曹植冷笑:“我只是觉得,对付你们两人,没有必要那么兴师动众罢了。”凌统这次突袭虽不成功,却也得到了比较重要的信息,看来那个可怕的二当家,现在并不在无月寒山。

徐盛点头,道:“确实如此。现在我已有陷入绝境的感觉。”

“你在赤壁时,救了许多人,所以,我也没有杀你的意思,只要你走。我不会为难你。”

徐盛:“可是我的问题还没有问。”

“……是关于孙权的问题吗?”

“没错。”

“抱歉,我无话可说,立场不同,所要守护的东西便也不同。对于‘立场’这个问题,我想你也陷入了迷茫之中,直到如今还在挣扎吧。”徐盛确实在挣扎,他否定孙权的许多决断,但是一旦孙权陷入危险,他还是不遗余力地在保护着他。

就像是为了赤壁之战在奔走。

孙策一死,孙权已是孙家唯一的继承者。

而自己的任务,便是守护着孙家。无论孙权做出了什么样错误的决断。徐盛一旦知道还是要保护他的生命安全,站在这个立场上,就算是他听到了一些对于孙权不利的消息,可能也是无法接受的,对于曹植来说,他并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孙家的走狗,透露自己组织的秘密。

何况,徐盛也清楚,或许他来到这里的真正目的,就是为了听到一些足已安慰自己的真相。徐盛不言,却已陷入沉思。

而曹植看着凌统,淡淡道:“你还可以,只不过,现在你似乎还在迷茫之中,在你真正地做出决断之前,我不想以所谓的真相,影响你所选择的路。但是,一旦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

曹植说完这句话已转身欲走。

而徐盛却忽然喊道:“等等。”

曹植立住脚步。徐盛道:“庞统让我见到你时,对你说‘他对不起你,虽然他从来没以为你会原谅他’。”

曹植微微回头,看了看徐盛,道:“人的立场不同,信念也不同,我没有权力责怪他……但是,对于他做的事,我也无法原谅,谢谢你替他带话给我。”说罢,满山的影子,忽然全部消失……

只留下徐盛和凌统两人在渐渐陷入黑暗的大陆之上。

*标识*

“双眼中,居然会流露出那样深刻的痛苦,明明与我的年龄相仿……”

“或许,那就是他前行的动力吧……”

“徐盛前辈……我决定与你分开,我想一个人去寻找dáàn。因为,我忽然感觉到,如果我过度依赖别人,便似乎永远也看不清事情的真相一样,也就永远也找不到想要的dáàn……”

徐盛面色有些凝重,半晌他才缓缓道:“……我知道了,其实,我也不能再这样逃避下去了。”

“徐前辈,也有逃避的东西吗?”

“……我是孙坚的手下,后来侍奉孙策,而在孙策死后,我因为讨厌孙权,而离开了他,但是他一旦遭遇什么,我还是会出手相助的……只不过,这也只是一种自我欺骗吧……我若是真的忠于孙家,应该做的,便绝不是对他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应该辅佐他,将他引回孙家之人应走之路……我想曹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您准备回江东?”

“我至少不能让赤壁那种惨剧再度发生,我认识的孙权,是个文弱中却深含霸气的王者。我想,只是他的路走错了,只要有人肯引导他,或许,还有机会吧……”

“那估计我们会有很长时间不会再相见了。”

“你准备去哪里?”

“我准备去云游……没有经历,便没有能看清事实的双眼,我需要那种能独立分辨善恶的力量。所以,我想给自己的人生增加一些阅历……或许有一天,我会再来找曹植,寻求那个dáàn的。”

“好,不过孙策在世时,手下还有强将,其中两位,若是与他们有缘,或许你可能会遇到他们,当初他们忽然离开,似乎也掌握着某些‘秘密’……”

“他们是?”

“张昭,张纮。你修炼的武功,我大概了解了,而这两位老人,似乎能让你的‘武’达到极致的强度。但是,你要明白,接近极致,如果不懂得如何利用,便会是一种可怕的毁灭。”

“……好,我记下了,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看到我的成长。话说,我们彼此要做的事,还真是很多呢。”

“有相聚便必然有分离,这就是人生吧,我期待着下一次的相逢。”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徐前辈,告辞!”

“保重!”

没有过多的言语,两个人于此分别,分别是为了下次的相聚。

而这之后又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呢?

转眼,时间流逝,现在,已是三年之后……

如今曹公的势力已渐渐恢复,贾诩新建了暗杀队伍,他有十分优秀的能力,曹操便将这队伍,交给了他统领。而与此同时,张颌也在暗中组建了一个队伍,没有人会怀疑张颌的能力,这只队伍的能力,绝不亚于无月寒山的shāshǒu。

而徐晃在司马懿手下却只是一直采取隔岸观火的姿态,这个男人,总让司马懿觉得是一颗危险的炸弹,毕竟司马懿多次想削弱他的实力,都被他用巧妙的手腕阻止了。他虽然并不打算将司马的计划告诉曹操。但司马忽然想起张颌的话,一个男人若是决定为自己而活,那么便可以很轻易地背叛其它人,张颌虽没有丝毫背叛他的迹象,但是徐晃呢?他会不会在自己与曹操缠斗时,忽然叛变?会不会采取他意想不到的行动?他的行动,会不会引起灾难?

一个摇摆不定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手段,让他无路可退,让他只能投靠自己这一方,司马在等待机会,等待机会让他完全臣服于自己。

除了这个潜在的敌人,司马懿必须面对的对手,便是曹仁。

自典韦、许褚死后,曹仁便重组了曹操手下的近卫军,只要曹仁在,任何人都休想伤到曹操。这无疑是一件可怕的事。

曹仁必须被降服,哪怕是暂时囚禁也好,他只想得到曹操的力量,却并不想做过多的杀戮,叛主弑君,其后果便往往也是手下的不忠。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得已的,他的所有谋划,都是为了郭嘉所托付的那件事,他必须要得到力量!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光是曹仁本人,就足已让人觉得头疼,何况还有曹操,现在司马的地位,并没有因为其它人的死亡,而提升很多。因为曹操已对他做出了极大的限制。而且似乎司马懿的妻子张春华这几年来总有许多女人与她“闲话家常”,女人的嘴通常不严,曹操居然能想出这种方法打探消息。

可惜张春华并不是个普通的女人。

而曹操知道她不普通,这种方法果真很可怕,春华既不能杀了这些与她搭话的女人,也不能做的太不自然,而就因为她做的很自然,所以曹操还是能看出马脚,因为,张春华是个冷血的人,一个这样的人,若是变得不那么冷血,是不是说明其中有许多问题。

司马懿被许多人暗中监视着,可这些人并不是徐晃的人。

是不是曹操对徐晃也有了怀疑?那么他为什么对贾诩没有丝毫的戒备?

他忽然感觉自己看不清这个男人,还好他还有张颌这张暗牌。

纵然压力巨大,但是他还是有信心,有信心夺取曹操的力量。

如今,他正漫步在田间,一个人若是总在谋划着许多阴谋,那么普普通通的散步。便也成了一种奢侈的休息。他今天决定什么多余的都不要想,只是出来走走,要面对的事若是太多,偶尔也要学会逃出去。

而若不是他今天走了出来,便有可能永远也遇不见那个男人,那个强大的助手。这或许也是天命。

阳光正好。

他的身上流着汗,阳光使这个中年农夫遭受着炎热的痛苦。

但他心里却很开心,今年可谓是风调雨顺,现在正缺的便是这样的阳光,阳光若是充足,那么作物便会长得很好。他似乎已看到了秋天那金色的麦穗。

他的愿望简单而朴实,对生命没有太多的抱怨,他甘于平凡,所以他比那些权力者,更能享受生活。

他已看惯了那些高高在上者鄙夷的目光,习惯使人麻木,他已不在意。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只要自己感觉幸福,又何必去在意别人的看法,又何必争取那些自己没有的事。

或许你可以说这是不思进取,但是一个人,若是能在物欲横流的世界,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那绝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可是今天他遇到了司马懿。

司马懿也是权力者,可司马懿的目光却不是那种他斯通见惯的,司马懿坐在田边,看了他很久,而他回头,道:“大人,您这是在干什么?”

“你是我很少遇见的强者。”

“强者?哈哈,大人说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夫而已。”

“是吗?如果我tígòng一个位子,你愿不愿意在我手下做事?”

“我?”

“是。”

“多谢大人好意,但是我现在过得很好,对于这样的生活,我很满意。”

“哈哈,我还很少遇到你这种人,人的地位不够,就要受很多人的欺负,这么多年的农夫生活,你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吧。”

“我当然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如果要对付我,若是不太厉害,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我这样的人,只图活个安稳。其实,人生就是这样,有许多事总想争个一二,其实过后才发现,都是小事,忍一忍,就都过去了。”

“你果然是个难得一遇的人才。”

“我不是人才,大人如果来的早些,我倒是有一位兄弟,他或许能成为你的好部下,只可惜,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我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你会不会血术?”

“我可能没有那种天分吧……”

“嗯……你好像就像是原石一样,稍加雕琢,就能发出美丽的光芒。现在自己潜在的力量,你似乎还没有意识到……”

“大人过誉了。”

“抱歉,忽然说了许多奇怪的事,我叫司马懿。如果有天想通了,希望你来找我。”

“哦……”

“你的名字是?”

“承蒙大人厚爱,我叫邓艾……天色不早了,我还有些农活去做,恕不远送了。”

司马懿微笑道:“多有叨扰,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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