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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不叫夫唱妇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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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怒然拍案,所有臣子连忙离座,惶恐地跪了一地。

“皇上息怒!”

整个大殿只有怀瑾和祈天澈不卑不亢地站着罗。

怀瑾不经意地对上坐在老皇帝旁边的皇贵妃的目光,就如同淬了毒般阴狠得。

“皇上,太孙妃抗旨逃狱,劫持法场,又害皇太孙受累,臣妾亦觉得该追究其罪。”皇贵妃柔声建议。

怀瑾想反驳,一只手从后面轻轻拉住她,她回头,对上一双深邃沉静的眸,她便乖乖地退回他身边,让他出面。

“皇祖母,若非有人急于斩杀太孙妃的大哥,太孙妃又何须如此大逆不道?还有,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从无劫持法场一说……”他停下来看向庞清,“相反,在刺客意图刺杀本宫时是太孙妃及时赶到,拼死保护,宰相大人,你说呢?”

“老臣只知道太孙妃的的确确劫走了肖默!”庞清很不给面子地冷哼。

祈天澈淡笑,“是吗?肖默是由本宫亲自要求刀下留人的,现今人也好好的在刑部大牢里待着,看来宰相大人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呢。”

众人暗里倒抽口凉气,后面那句话说白了就是,老了该退位让贤了。

“咳……皇太孙,你莫忘了是宰相同紫隽王替你求的情,你此刻才能站在这里!”龙椅上的老皇帝清清嗓子。

这孙子也真是,护短也不能护得这般明显啊,当着朝臣的面这般不给宰相面子,有朝一日又怎能令他们臣服?

“皇上,若是没有皇太孙以上说的,又怎会有后来之事?”怀瑾适时出声,毫不示弱地迎视皇贵妃狠毒的目光。

对于不给她好脸色的人她也从来不屑浪费表情,别人如何对她她就如何对人,这是她做人宗旨之一。

祈天澈微微侧首在她耳畔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叫不叫夫唱妇随?”

怀瑾对他翻白眼,用手肘顶他,都这会了,他居然还比她有心思开玩笑!

“此事待问清太子妃过后再行定夺!”老皇帝道。

怀瑾点点头,,“嗯,待事情弄清楚了,皇太孙今日所受之苦也不能白受。”

众人惊愕地看向大殿上的女子,她这是要为皇太孙讨公道?

早就听说她进了趟冷宫出来后,性情古怪、嚣张跋扈、目无法纪,谁动了她的东西或人都不会好过,莫非,是真的?

那她现在,打算跟皇上算账不成?

再看她,雨水将她大半的身子打湿了,但是由于她傲然而立,自发出一股令人不容小觑的气势来。

也难怪,皇太孙变得越来越不像皇太孙了。

祈天澈目光复杂地从侧面看她,心湖的涟漪一波接一波,嘴角也自发地轻扬。

他是否可以认为她这般做已将他视为她的所有物?

老皇帝面色不太好,这丫头就不能尊重一下他这个皇帝吗?这样嚷着要算账,难不成还要他出去淋一下雨不成?

看来,这次肖家的事惹怒她了,她明显也是在怪他不明辨是非,其实,他又何尝想?但是,有时候,人在其位,身不由己,至于之所以颁发她与父兄勾结私吞军饷的圣旨,一来是为了试探她的能耐,二来也是想让她找出军饷替肖家平反。

老皇帝再看向孙子,凭他的聪明,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打算?而他居然也将计就计,装糊涂!

不过,不得不说,这二人放一起真是越看越般配了,都一样的狡诈,一样的——护短!

“太孙妃打算如何?”老皇帝板起威严问道。

怀瑾眼珠子溜溜一转,轻笑,“皇上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自是不能怪皇上,所以……”她有意地看了眼庞清,“始作俑者是谁就由谁来受!”

老皇帝心里暗松了口气,还好,这丫头还懂得分寸,不然他这个皇帝都没台阶下了。

于是,白眉舒展,“你如此肯定,可是已打算说出二十万军饷的下落?”

“当然!”怀瑾笃定地笑笑,然后,看向站在百官里的祈隽,用两个人只看得懂的眼神交流,见祈隽点头后,她放心地将收回目光看向老皇帝,“明日揭晓!我与皇太孙淋了雨得先回去换衣裳了,若不然再

来一场高烧将他烧成傻子怎么办。”

老皇帝刚舒展的心又堵上了,这丫头可真记仇!

庞清心里却是焦急如焚,肖燕如此笃定是真的知晓二十万军饷藏在哪还是只是吓唬他玩玩而已?

若是真的,她又是从何得知的?

“皇上,按照圣旨,太孙妃此时应在天牢里。”无论如何,先将她弄进天牢再说,进了天牢,看她还如何揭晓!

老皇帝也差点忘了这茬儿了,都怪这丫头太惬意了,一点都没给人身陷囹圄的感觉。

怀瑾欲走的脚步停下,轻轻勾唇,“宰相大人,反正我还有两日期限,既然你如此怕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不如,我今夜住你宰相府去,由你亲自监督如何?”

庞清老脸涨红,“太孙妃,从来没有人能随便纂改圣意!若是在你这破了例,我朔夜国的律例何在!”

“也从来没有人能视君如无物!”怀瑾语气倏地变得凌厉,反击回去。

言下之意很明显是在针对太子妃干涉朝政的事所说,庞清从没有如此吃瘪过,目露阴狠地瞪她,那眼神无疑是非要将她置于死地不可。

老皇帝拍案,显然是龙颜大怒了,庞清慌忙跪下,“皇上息怒,是老臣教女无方才令她如此骄纵,请皇上降罪!”

“太孙妃逃出天牢也是事出有因,朕方才也说过,待弄清楚事情始末再追究其罪,庞清,你怎老调重弹?既然她已经出了天牢,柳云修也派人到承阳殿守着了,那就暂且让她待在承阳殿,回去后不得踏出半步,待明日她是否真的能交出军饷再做定夺!若此次她再罔顾圣意,朕决不轻饶!”

“谢主隆恩!”怀瑾敷衍地施了个礼,挑衅地看了眼庞清,搀着皇太孙离去。

走了几步的怀瑾又突然回头,“喔,对了,宰相大人,在打理朝政这方面,太子妃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谁说宰相大人教女无方?”

字字冷嘲热讽,庞清气得吹胡子瞪眼,全身发颤。

偏偏,怀瑾还不肯罢休,道,“我听过一个女人由秀女步步走上权力巅峰,称皇称帝的故事,从皇帝纵容她干涉朝政开始,到最后被她谋权夺位、改朝换代……说来,太子妃与故事里的女人有相似之处呢。”

“太孙妃,你休得胡言乱语!太子妃岂是你随随便便可以诋毁的!”庞清恼羞成怒地呵斥。

“我都说是故事了,宰相大人也说是胡言乱语,怎还生气了呢?我也是随口做了个比喻,又何必当真?”点了火的怀瑾漫不经心地笑道。

祈天澈轻捏她有些冰凉了的小手,悄声道,“适可而止。”

怀瑾轻哼,“怪只怪他还不想放过我!”

“得饶人处且饶人。”她这般会惹来很多仇家的。

“少跟我来这一套,这世上不是你饶了别人,别人就会放过你的,这方面,姐见过的可比你吃的盐还多。”

“我比你大。”祈天澈脸冒黑线。

也不知她到底是在什么样的地方成长,开口闭口不是老娘,就是姐,虽然从她嘴里说出来一点儿也不觉得粗俗,反而别有一番霸气,但是,听来总归不好。

怀瑾嘴角抽搐,这不是重点好吗!

大殿上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准备离去了的璧人站在那里悄声低语,都忍不住拉长了耳朵想窃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居然能让皇太孙眉开眼笑。

然而,才有动作,皇太孙淡淡的眸光一扫,个个都低下头去数手指头了。

祈天澈想牵起她的手离开,才碰到指尖就被她甩开了,只见她像只粉蝶似的飞奔向祈隽,抢过他到嘴边的酒昂头喝尽。

“吴小人,你说我来不了,我这不是来了吗,这杯酒当是敬你凯旋归来了。”

说完,她扫了下他桌上的美食,左手抓一个右手抓一个,轮流着往嘴里塞,压根没注意到男人目光缱绻,激动着她与他同饮一杯酒。

那声‘吴小人’不大不小正好传入缓缓走近的祈天澈耳里,他面色一沉,上前‘拿’过祈隽拿在手上舍不得用的酒杯,倒了杯酒也昂头喝尽。

“十二皇叔,侄儿也敬你成功剿灭了那帮匪徒。”

“若能与你并肩作战会更好。”祈隽不羁地笑道

“来日方长。”祈天澈淡淡道,拉着怀瑾离开。

祈隽看着他们相携而去,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摇摇头,扯出一抹带着苦涩的轻笑,另取了个杯子倒酒,邪气的凤眸变得深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离开金銮殿,九曲回廊处,怀瑾探手在他身上翻找,“你方才藏了什么好东西?”

她看到他藏东西了,能让他藏的一定是极品!因为没有天蚕丝、玲珑镯级别的他看不上眼的。

祈天澈抬高手,让她够不着,面沉如水,边躲避她的袭击边淡定前行。

怀瑾没有因此作罢,一个飞身跃起欲要探袖取物,但都扑空,她并不气馁,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

于是,廊外,雨声滴答,廊里,两道身影在追逐,一黄一白,虽然衣服打湿了有些服帖在身上,但并不影响他们成为美丽的风景画。

怀瑾脚尖轻点在栏杆上,旋身从他身边擦过,干了的发梢拂过他面颊,发香缠绕鼻端,迷了他的魂。

就是这一失神的瞬间,怀瑾成功取到了他私藏的东西,稳稳落在他面前,得意地对他挑眉,然后低头看手中得来不易的东西,居然是——一个酒杯!

而且还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酒杯!若跟寻常百姓家比起来也就高雅一些,这有什么值得他藏的?

怀瑾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透,只差没将杯子看穿了,最终,抬头,疑惑不解地问他,“这酒杯有什么奥妙之处?”

她好歹也做了十年有余的神偷,是不是好货一眼就知,这个杯子……还真难倒她了。

祈天澈上前拿回她手上的杯子,手用力一挥,酒杯便砸在前面的廊柱上,应声碎裂。

然后,他起步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愕然的站在那里。

怀瑾不懂他在闹啥情绪,一个杯子而已,至于吗?

看着越走越远的身影,她还是不明白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用得着这样子。

以前想看被惹毛了的他是什么样子,现在看到了,她发现自己心里一点都不好受,怪怪的。

唉!阴晴不定的男人一点都不可爱!

太子妃因过于干涉朝廷之事被皇上疾言厉色,若不是皇贵妃出言求情,只怕她这太子妃的位子已经岌岌可危。

“爹,我一定要杀了那个贱人!我一定要毁了肖家让她再也嚣张不起来!”

回到东宫,庞婉瑜把能摔的东西全都摔了,父亲一来便急着狠狠宣布。

庞清上前狠狠一巴掌过去,“叫你自作主张!这是第几次了,你告诉我,这是第几次了!冷宫杀人不成反倒把你表哥赔进去了,现在禁卫军统领只有柳云修一个人当,此人软硬不吃,一点儿也不利于我们!东宫赏花夜你又出了多少丑?害死林月一事你又落得个什么下场?敬茶那日你又对太子说了些什么!若太子不是还得仰仗你爹的势力巩固他的太子之位,你以为你这个太子妃还当得成?

“爹,我一点儿也不稀罕当这个太子妃!”不慎被打倒在地的庞婉瑜跪着爬到父亲面前,抓着他的手,“爹,要不,咱们转而帮皇太孙吧?皇太孙比太子还有前景,捧皇太孙比捧太子容易得多,也好太多了。”

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离他更近一步,然后再近,再再近,直到她站在他身边陪他一块坐拥天下。

庞清勃然大怒甩开她,“你懂什么!皇太孙是可以随意掌控的人吗?捧太子坐高位,咱们庞家才能永久不衰,捧皇太孙?谁知道他哪天一个不高兴算起旧账来将庞家满门抄斩!”

“不会的,爹,只要咱们帮了他,他一定会念及咱们的好。”庞婉瑜努力游说。

就在这时——

“爱妃所言极是,本宫是烂泥扶不上墙,索性别再浪费时间在本宫身上了吧。”

庞清和庞婉瑜脸色煞白,回头看去,只见本该已经连夜出城的太子带着他的贴身护卫孟飞缓步走进来,笑得阴险。

“你……你不是出城了吗?”庞婉瑜指着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太子上前,蹲下身猛地掐住她的脸,“对外,本宫的确是出城了

不假,对内……本宫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爱妃倒事先将给本宫准备了这么大的惊喜!”

庞婉瑜双颊被掐住,像鱼嘴一样,想开口说话都没法说。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投入那小子的怀抱了?别忘了那小子是本宫的种,你觉得像他那样清高的人会要他老子玩烂了的破鞋?”太子阴笑,甩开她,嫌脏似的拿出帕子擦手。

“庞清,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啊!”太子坐到主座上,端起下人刚奉上的热茶吹凉,浅啜。

事已至此,庞清不得不跪下,“太子殿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还劳烦殿下好好管教她。”

庞婉瑜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亲生父亲,他这是打算不管她的意思?打算任由太子处置她?

庞清愧疚地看了眼庞婉瑜,眼下说的那些话都被太子听到了,别说现在能让太子消气,以后只怕不会让太子再如以往那般信任了。

这太子不争气归不争气,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皇贵妃的娘,来日是迟早要继承大统的。

他只是没想到,太子此次没有出城竟然没有告知他!

“爱妃,听到了吗?你父亲要本宫好好管教你呢。”太子阴险地笑了,“来人,先将太子妃关回房,晚些本宫再好好想想该如何管教她为好。”

庞婉瑜心尖一颤,若是父亲不再管她了,那再也不用忌惮她父亲的太子定然会新帐旧账一块算的,到时候……

不!她想都不敢想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来,过去她仗着父亲的势力有恃无恐,现在父亲选择牺牲自己的女儿明哲保身,她还有命活下来吗?

“爹,你救救我!爹……”

被强行带走的庞婉瑜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求救,奈何她的爹硬生生地别过头去不愿看也不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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