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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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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荣天推开办公室的门,来到办公桌前。

沈玉抬头看了眼进来的叶荣天,将电脑的显示屏转了个角度:“这是你让我调的他们刚才任务时的视频。”

叶荣天点了下头,也没说话,只似乎在办公桌前坐下,静静地盯着正在播放的视频画面。

一直到视频播完,叶荣天没有说过一句话。沈玉经过这段时间对战队的打理,可以说对《战域》有了相当深刻的认识,可她依然没有从将近四十分钟的打斗中看出其它的东西。

叶荣天则在画面结束之后,努力地够到鼠标,重新开始播放。

在画面再次开始播放的时候,沈玉也问出了憋在心中的疑问:“师兄,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问题?”

叶荣天难得的面色凝重,点了点头说:“是有一些问题,不过都在我的预计之内,只有……”

沈玉发现叶荣天时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竟然消失不见,这是她第二次见到叶荣天脸上没有笑容,上一次是在他导师的课题进行到最为关键的时刻。

“师兄,有什么问题?”沈玉察觉到事情似乎很是棘手,赶忙出口询问。

叶荣天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屏幕小声地数着什么。沈玉也没有再问,而是耐心地在一旁等着。

“七次!”等到视频再次播放完毕,叶荣天才说了两个字。

七次?什么七次?

沈玉一头雾水,叶荣天是说七次机会没有把握?还是说整体失误有七次?这四十分钟里面,能发生七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师兄……”

沈玉话还没问出口,叶荣天便叹了一口气,身体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是刚才看视频过于疲劳,还是心情失落。

“之前我说过,咱们战队存在许多隐患,只是没有爆发。我们前方的路并不是一帆风顺,这些隐患就是坎,处理得好,或许可以因祸得福,处理不好,则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沈玉见叶荣天开始诉说,便没有再插嘴,静静地听着,“我刚才说的七次,是楚雄在四十分钟内出现失误的次数。”

“楚雄?”听到这个名字,沈玉就是一惊。哪怕说是以稳定著称的丁航有问题,她都可以接受。可叶荣天首先说的居然是楚雄,她着实没有想到。作为骨灰级的大神,楚雄一直给战队足够的安全感,稳定的发挥,敏锐的触觉和良好的团队指挥能力,虽说战队主力是李想,可要综合来说,楚雄顶着半边天,一点也不为过。

“我是看着这小子成长起来的。从最初的毛头小伙子,到曾经叱咤风云的大神,再到如今各方面都很成熟的超一流选手。他的表现一直都很让人放心。”说着,叶荣天再次叹了一口气,“可天妒英才。我曾经听到过传闻,楚雄的忽然消失与他的家庭变故有关。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可前段时间我恰巧想起,就找朋友帮我查了一下。”

“查到什么?”沈玉知道叶荣天找的朋友绝对能量非凡,可她没有想明白,家庭变故与今天楚雄七次失误有什么关系。最主要的是她一直没有发现楚雄有什么失误……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几年前,楚雄的父亲突然发病,起初表现并不明显,可由于没有有效的治疗办法,他父亲的病情随着时间越来越严重。不但自己不能工作,甚至连生活都需要别人照顾,脾气也越发暴躁。家庭状况每况愈下,只靠楚雄母亲一人给人打零工苦苦支撑。楚雄那时已经离家出走,独自在游戏圈内厮混。直到《战域》职业联赛的出现,楚雄一飞冲天,这才回家探望父母。”

叶荣天说着,叹了口气:“可是,谁想到回家的楚雄竟然见到的居然是父亲被病痛折磨的没了人样,母亲则是由于操劳,显得越发苍老。楚雄带着父亲四处寻医问药,最终,他父亲被确诊为亨廷顿舞蹈症。不但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还有百分之五十的遗传几率。”

“啊?”沈玉忍不住惊呼,“那就是说,楚雄他……”

叶荣天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楚雄拒绝了检查,他不想过早背上负担。可是,他父亲在得知自己无法治愈后,就趁着还能行动,选择了自杀。他母亲悲伤过度,再加上之前操劳积累下的病患,两个月后也离开了人世。巨大的打击让楚雄从职业联赛里面彻底消失,知道被李想发现。”

“师兄,你的意思是楚雄他……”

“哎!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可我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一直在看楚雄的训练和比赛录像。从最初的零失误,到如今的七次失误,虽然没有发病,可他确实在逐渐失控……”

“失控?没那么严重吧?还有,我刚才就想问,师兄你说的七次失误我怎么一次都没看出来?”沈玉终于将自己之前的疑惑问出口。

提起这个,叶荣天满是阴云的脸上有了一丝微笑:“我所谓的失误,不是按照出现错误那些一般标准来说。而是按照楚雄的标准来衡量,有七处他明明可以做的更好,可他却没有强迫自己那样做。如果是一般的训练还说的过去,可这样关键的任务,他居然还选择保留实力,我猜测他可能是有些力不从心。”

“会不会是他全力指挥,使得他有些分心?”沈玉依旧抱着点点希望来推翻叶荣天的推测。

“我也希望是。可当时我就在他们后面,楚雄有几次下意识的甩手动作,这个毛病他之前没有。也就是说,在高强度的操作下,他的手偶尔会不太听使唤……”

叶荣天说完,沈玉与他一同陷入沉默。先是对于楚雄疾病的担忧,再者,就是在考虑,一旦楚雄这个位置出现问题,谁可以顶上?

没有!

是啊,像楚雄这样的天才,不是随便谁可以代替的。即便李想天赋不错,可他还是款璞玉,需要时间来打磨!

楚雄的病给荆棘战队看似光明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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