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９篇李通李通路要通

关羽在江汉之间游击近一年，不停破坏曹军江陵城与襄阳樊城之间的通道，不时袭击曹军前往江陵的补给增援。江陵曹仁徐晃守军与孙刘联军攻防一年，损失极大，终于支撑不住，决定弃城北撤。

而处于襄阳与江陵之间的当阳满宠军，在与关羽游击军的多次战斗中败多胜少，也明白自己支撑不下去了，向曹操请求撤出当阳，回防襄阳樊城一带。

而这时关羽的队伍却在不停壮大，因为有不少当地民众思念刘备仁德，除了给关羽提供粮草支援，也经常为他的军事行动提供或明或暗的支持，甚至直接从军作战。

曹操也觉得只能放弃江陵城了，可现在就是要把曹仁军安全的撤回来，凭满宠和襄阳乐进的力量只怕很难了，江夏文聘部也是只能自保，无力支援，无奈之下，只好远调汝南太守李通领兵前往，与乐进、满宠部会合并进，迎接曹仁回撤。

李通进到襄阳，向乐进打听前方战况。乐进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支支吾吾着说：“也不知道关羽到底有多少人马，总是同时在许多地区遭遇到袭击。”

问过几次详情，李通满有把握地说：“照你说的情况来看，关羽应该是没有多少人，你说的那些袭击情况我熟悉，绝对只是地方上的一些山贼土匪在作乱。”

乐进心里很不满，心想你一来就是一副江湖老麻雀的架式，不就是在汝南剿匪有功被提拔了吗，我在这里不也是平了多处蛮夷反叛，你是没和关羽交过手，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通和乐进合兵一处，带着三万人马前往当阳、江陵。看着这么多人，行进在路上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李通想那关羽应该没胆量来挑衅。

前队来报：大路上有鹿角路障，前后有里把路长，只怕有关羽伏军，请将军定夺。

两人快马赶到军前，看到大路上布满了杂草树枝，而在最前方照例有块木牌提示：小心，有埋伏！

李通看看两边土坡上低矮稀疏的灌木丛，冷笑道：“吓唬谁呢，这样的地形能有埋伏？”

乐进连忙提醒道：“不可大意，这帮蟊贼可没按常理出招。”李通道：“能有什么，大不了就是下面挖了陷阱。”

乐进本不好意思说白了，但毕竟是自家军队，可不能总上敌人同样的当，所以还是告诉李通：“几个月前我也是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当时也是看地势根本就不能埋伏军队，就大意了，可在大家搬弄这些树桩荆棘时，里面竟然藏着好几只马蜂窝，害得我躲在家里养了半个月。”

李通看着乐进短小身材，想像着这如果被马蜂给盯肿了，可就真成了个圆滚滚的肉包子了，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讪笑，等看到乐进眼里带刀时，才忙板起脸来，对他安慰道：“乐将军放心，如今已是寒冬腊月，不会再有马蜂出没。”

乐进话里也忍不住带冲味了：“我只是提醒你小心，马蜂盯几下还死不了人，就怕里面有暗箭把你小命给拿走了。”

李通向乐进挤挤眼：“今天让乐将军见识一下我的开路神器。”说完手一挥，吩咐随军功曹，“让平路队前来开路。”

几辆马车驶上前来，军士从车上卸下几个大磨盘样的东西来，在中心铁轴上套上长推杆，“嘿哟嘿哟”地喊着口号齐步向前推去。

乐进不以为然道：“不就是几个压路碾子么，还叫什么开路神器？”

李通摆手解释道：“当然不是那么简单，我是有改进的，你看这碾子是圆的，推起来不太费力，但足够重，如果前面有陷阱，碾子一压上去绝对就现了形了。

“而我的改进就是在推碾的推杆上装了护盾，在他两边还有持盾士兵掩护两侧，这样万一前面是什么触发暗箭的机关，我的士兵也能保证毫发无损。

乐进只好表示佩服，这剿匪大将还真是剿成精了。

大部队继续前行，一路几处陷阱还真让那所谓的神器给破坏了，而李通只需用套绳套住碾轴把掉进陷阱的石碾子拉上来，换上两根推杆，又能继续使用。

远远看见前方有一条岔路横穿大路而过，而在岔路旁有一片小树林，乐进忙提醒李通注意，那片树林里可能会有关羽的伏兵。

李通表示不可能吧，这么小的林子，最多能埋伏两三百兵马，就这么点人还敢来冲击大军？

乐进表示关羽不会埋伏三百兵马，那太多了，他最多埋伏几十人！

李通道：“几十人？那不是送肉上门么，这么说我倒真想他在那里埋伏着。

乐进不敢大意，派出快马先去那边侦查一下。

而此时关羽正带着周仓等人就埋伏在那片林子里。周仓看着李乐联军的开路先锋感到很惊奇：“将军你看，他们赶着几头毛驴到前面拉磨是要做什么？”

关羽看了看那些推着碾子的军士，感到可惜，看来廖化他们在路上做的手脚都白费了功夫了。

周仓惊呼：“将军，有人骑马朝我们这里冲过来了，他们也许发现我们在这里埋伏了。”

关羽对周仓道：“等下你带三十人冲过去，不要靠他们太近，虚晃一下就立刻往对面那路上跑……”

曹军探马刚接近林子，周仓等人立即纵马杀出，一刀将探子劈翻马下，疾速冲向曹军那几个开路的推磨大兵。

李通急忙命令手下放箭，等看清敌人只有三十来人时，立即指挥骑兵策马挺枪而上，要将这三十人生擒过来。

周仓等人见敌人拥上前来，赶紧勒马转身，向路的另一头狂奔而去。

李通大老远来作战，刚碰上敌手，且只有三十人就敢冲击行进中的大军，哪肯善罢干休，带人紧追不舍。乐进忙跟上来喊话：“不要追！不要追！”

李通正追得起劲，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响，哪里听得清乐进喊话。乐进追出几十步，见追不回李通，赶紧转身要回自己队伍──两万大军在路上，主将都跑开了，那还得了。

已经晚了，关羽一见曹军乱哄哄地去追周仓他们，立即带领二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林中冲上大道，雷霆出击几刀砍翻那开路的推磨兵，又立即打马就回，迅速消失在岔路尽头。

乐进回来只看到一地狼籍，怒问手下：“不是叫你们看到他们来了就一齐放箭吗？怎么还让他们冲到面前来了？”

众军士委屈地说：“两军参差在一起，李将军的人马大喊大叫的杀杀杀冲冲冲，乱哄哄的我们看不清周边情况啊。”

等李通垂头丧气回到大军中来，乐进没好气地问：“将军首战大捷了？”

李通一路追赶周仓他们，追到五里地外就中了关平率领的八百军士的伏击，乱箭之下损失几百人马，狼狈逃回，哪里还有心思接乐进的话。

乐进叹口气：“我们的任务是赶紧和满宠将军、曹仁将军队伍会合，让他们安全撤到襄阳来，不要让这些不痛不痒的小骚扰破坏了我们的任务。”

李通恼羞成怒，拔刀砍向石碾子：“我一定会打通北道！”

自此李通身无旁顾，亲身在前开路，左脚一脚踢飞一块拦路石，右脚一脚踹断一根横道木，大步向前，所向无阻。

乐进看得双眼发直，高喊：“英雄啊！”

李通头也不回，右手拔刀砍翻冲过来的一名伏兵，右手一伸去接突然飞来的利箭──没接住。

乐进上来扶住李通，替他包扎伤口，哭着劝慰道：“哥，不用这么猛的呀，叫你小心暗箭的呀。”

李通捂着伤口，咬牙道：“我一定能打通北道！”

随着李通乐进大军的不断推进，那边曹仁得到满宠接应，曹方四路大军眼看就要会师在即。

关羽接到刘备来信：曹操不可一日卒除，眼下还需保存实力，不要强行出击。

终于这天，李通的前军哨探和曹仁的前军哨探对上面了，双方一通消息，再往前三十里两军就能会师合军了。

前哨急忙快马回报：“通了通了，将军，北道通了，我们马上就能和曹征南将军、奋威将军满宠军会师了，就在今天。”

李通伤痛不愈，此时已经奄奄一息，闻言双眼微睁，轻声问了句：“真的通了吗？”功曹忙凑到他耳边说：“通了，通了，将军，可算是通了。”

“真的通──了。”李通眼里掠过一丝欣慰，然后头一歪，双眼慢慢合上，安心地去了。

而在军前，众军士望着前方清晰可见的曹仁军旗号，都放声欢呼：“通了通了，我们终于会师了！”

“通了通了，开水开水！”几十轻骑突然从旁边岔路上杀出，当先一人手持大刀，枣红脸庞，座下血红赤兔马，带着队伍风一般从李通军前方飞驰而去，白茫茫雪地上如有一串燃烧的火焰掠过。

众军士看得目瞪口呆，只有那爽朗的笑声仍在耳边回响：“通了通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