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他的力道,背扛丁战是没一点问题的,可两人身上都携带着行囊武器,支支架架的很不方便,他怕跟丢伊森,只能是凑合着架着行进。
跟着伊森走了百来米,豁牙就见伊森在一处废墟旁停下,并用脚划拉脚下的泥土,嘴上道:“脱衣服,你和他的,都脱。”
豁牙早就被伊森折磨的忘记了什么叫质疑,很快,两人便光溜溜。
伊森从头到脚认真的看了丁战一遍,豁牙在旁边,就见伊森的眼睛里放出荧蓝的光,像是某种魔物,很是妖异。
随后,就见伊森用刀直接在丁战腿上切下块肉,巴掌大小的一片儿,至少也有三两的样子,而另一只左手随着切割顺势在伤患处一抹,那创处便如被火烤焦了般枯朽干燥且漆黑。
随即又以同样的方法炮制他,不过不是腿,而是屁股蛋子。
伊森的刀子很快,他只觉得屁股一凉,肉便切下来了,还没觉得怎么痛,木木的感觉便传来,这并不让他觉得是什么好事,经常刀头喋血的人都清楚,伤口不怕痛,就怕不痛。
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更重要的是他清楚,如果伊森打算弄死他,无需费这种事。
两块肉被伊森放进了孤狼的金属饭盒中,看那意思,豁牙觉得怕是伊森又在酝酿什么损招了。
接下来,伊森让他进入污水井,随即把丁战也顺进污水井。就是不久前伊森用脚划拉去浮土的那处,那里有个污水井的入口。
等他把人顺下去,自己也准备按照吩咐下去时,就见伊森已经完成了装备的挑拣,随即将剩余的一把火烧了。他也不知道伊森在那火里加了什么,火的颜色比较黯淡,但烧的很猛,就仿佛那些物品都是易燃的油料。
伊森也下了污水井,井盖还是他亲手合上的,处理手法也很专业,合上后还特意震了震,从上面看,浮土已经重新掩盖,不认真留意很难发现井口的存在。
没有灯火,摸黑前进,伊森让豁牙背着丁战,随后用绳子拴他腰上。伊森牵着绳子在前边开路,两人保持步调节奏。
污水道开始时有些窄紧,但进入大渠后就宽松了起来,豁牙知道这个体系,大渠基本都是两三米的高宽,因为弃用多年,其实味道并不如何难闻,只是空气不太新鲜。
这座城市的下水道体系最大的威胁其实魔物、异变体和高能量辐射区域、有毒空气区域。而且在这里没有白昼夜晚之别,只要遇到魔物或异变体,都是类似晚上有黑暗加成效果的那种,格外凶悍,所以除非有必要,狩魔人一般不会选择进入这个体系。
他也不知道伊森有什么倚仗,不过他相信伊森自有其道理。
比较奇怪的是,若是换成往日,在这种环境中行进,他不敢说吓的畏惧不前,也绝对是紧张万分的,可如今,却并不觉得如何恐惧,且有那么店酒后微醺的感觉,心情居然很放松。
“我这是怎么了?难到是白天的见识的场面过大,感觉迟钝了?”豁牙不是很用力的想着,有些摇晃的走着,也不觉得冷,甚至不觉得的累,感觉一直这么走下去,似乎也挺好。
“嘘嘘!”
恍惚间,豁牙听到伊森吹起了口哨,一点都不响亮的口哨,就像是故意弄错了嘴形,随便吹吹的那种。
可就是这口哨声,不久之后便吸引来了一片异变鼠,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黑暗中亮起一双双猩红的光点,密密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豁牙这时意识到自己真的出问题了,这么多异变鼠,非常危险,人类可是在异变鼠的食谱上的,事实上鲜有什么活物不在异变鼠的食谱上,无非是一般情况下,不会为吃食而作大死而已。
异变鼠最让人畏惧的并非它们的攻击力,而是传播致命病毒。被它们咬到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是在这个看病难的时代,狩魔人如果遭到异变鼠群攻击,基本上一次出猎的花费就得泡汤,必须得花这个钱,强制性的,否则基地会让其直接死在外边。因此,遭遇异变鼠被狩魔人们视作是一种霉运的象征。
现在伊森却是主动招引来了异变鼠。而他和丁战都脱成光猪,这难道还不应该惊恐吗?可是他没有,他不害怕,一点也不,仿佛胆怯畏惧这种情绪已经从他的灵魂中消失了。
“太古怪了真是!”豁牙想不出来这究竟是为什么,但隐隐的,却也能意识到这大约跟他屁股上的那块黑疤有关。
豁牙知道伊森招来异变鼠必然会有所安排,果然,下一刻情况就变了,这些异变鼠的红眼睛,变成了绿眼睛,毒绿的颜色,仿佛是妖异的自发光翡翠。
他不知道这是能量体系性质改变的体现,却也知道,这些异变鼠已然归伊森驾驭了。
脑子里灵光一现,豁牙想到了前几天花时间精力制造的鼠粮,以及群鼠来食的情形。
“这还真是天下没有免费的餐饭啊!”他心中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