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头上的几乎所有人都经历了三次围城,其中很多人在前两次开封守卫战中立下了殊功。
但是这次他们也被流贼大军的威势所震慑。
如果说第一次李自成二十多万,第二次三十多万,号称五十万,那么这一次密密麻麻的流贼不下百万。
将开封团团围住。
到处都是在军卒监看下挖掘壕沟和堆积土山的流民,简直无边无沿。
这等威势,震慑了所有人。
这次高名衡以下都清楚,李自成不攻下开封誓不罢休,在场诸人要么玉石俱焚,要么落于贼手。
“抚台,贼军势大,城内全体军民只有奋起死战才能得存,”
苏状喃喃道。
语气犹疑,他自己都没有底气。
“问题是李贼此番根本不与我军决战,他要用锁城法,困死我开封,好狠,”
黑瘦高个子的黄澍咬牙道。
开封原有军民百多万,两次围城后除了死伤的,还有二十万百姓逃出了开封,如今开封也就是五十万百姓。
那也是五十万张嘴,每日里只是粮食就要多少,这样坚持不了多久,现下城中已经有百姓快断粮了。
“守城嘛还成,只是如何吃饱饭才能守城,”
高名衡苦笑着。
“如果这般守城数月,城内都是饿殍,城池根本守不住,如今的坚守的希望只有一样,”
陈永福沉声道。
‘陈总兵说的是朝廷的援军,’
微胖的彭士奇道。
“正是,此番没有外援,开封城必不可保,”
陈永福笃定道。
“此番援军定会来援,须知太子殿下亲自领军,孙传庭掌总,京营、边军、湖广兵、秦兵、保定军、山东军、宣府、蓟镇等汇集一处精兵数十万,此番是我大明精锐尽皆在此,皇族监看,谁不奋勇,”
高名衡手捋长髯道。
众人纷纷点头。
黄澍面色冷峻,他没有言声,眼中却是没有一点喜色。
几个衙役急匆匆的跑上了城头,
“抚台大人,城内所有的米店米价全部涨了近一倍,如今很多买米的百姓正在东市大闹不已,”
当先一人躬身施礼道,他也是一头大汗,如同水里捞出来的,形容狼狈。
“这些奸商,此时还想着暴利,真是要钱不要命了,呵呵,那就休怪本官大开杀戒,”
高名衡大怒,他一甩袍袖当先下城。
彭士奇等人也随着而去,那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陈永福没走,依旧眺望北方流贼大营。
黄澍也没走,他看眼陈永福,
‘本官方才察觉陈总兵对援军期望不大,’
陈永福看眼黄澍,他知道黄澍这人虽然是个文官,不过行事爽利,手段狠辣,颇有些武人作派,倒也无可不言,
‘黄推官,你当知昔日数次救援开封,援军都是半途而溃,今日只怕也难啊,这些大军抵达黄河北岸就逡巡不前了,’
陈永福苦笑着。
‘陈总兵说的是,不过,此番还有太子殿下呢,有皇储督军,难道那些军将谁敢拖宕,’
黄澍道。
“殿下今年不过十几岁,只怕未必能驱使这些奸猾老鬼,左良玉、贺人龙、郑嘉栋、牛如虎哪一个是好差遣的,边军更是跋扈,”
陈永福摇头,随即他却是颓然道,
“偏偏我开封却是没有外援必破无疑,”
黄澍抬眼遥望远处的黄河,
“外援既然指不上,那就来一个天灾吧,”
黄澍眼神凌厉的看着远方。
‘黄推官指的是黄河,水淹七军,’
陈永福瞠目结舌,
‘城内可是有几十万百姓,后果不堪设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