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你看这是什么人干的？”良久的静候，白无常终究还是开了口，只是拖着根长舌，双唇蠕动发音，实在是渗人，语调更是诡异的阴冷，言语间僵硬的面部抽动，似笑非笑。

“人干的？灵血全无，三魂七魄尽丧，虽然骨骼有破裂的痕迹，但致死的都是头部，这可是高等妖兽，凡尘间能狙杀的是有，可没这般死状的。”音韵低沉，仿若从喉间吐字，黑无常言语虽然平淡，却带着一副莫名的凶意。

“长安都城就在不远，本就威慑妖邪，这鬃犬千里迢迢跑来寻死，也当真奇怪，鬼阴山算是我们鬼族重镇，连日来却是探入不得，这下可好，莫名其妙大限突至，生死除名，连些许残念都未留，我们怎么查？”一堆尸骨，毫无线索，白无常一时没了主意，阴阳两界本就各自为政，可这些尸骨现下完全成了如无灵碎石一般摆设。

“查？拿什么查？化作魂魄还能勉强压制，寻常活在凡尘，这鬃犬堪比鬼将，天生三瞳单打独斗，不过稍稍逊色于你我，可这几乎是单方面屠杀，虽不知几人动手，但毫发无损，不知是戏耍还是为何，最终一击必杀，这实力已然不在你我可管的范围内。”黑无常倒是谨慎，凶狠的双目中也略带些许犹豫。

“不好交差，不如说是妖物内斗如何，这等吸食灵血的可不在少数。”白无常转念一想倒是有了办法，黑无常却摇了摇头，“现下阴殿最担心的就是妖物作乱，沉积多时，不可能这般没来由，何况此番特殊，莫名地府拘留的妖魂悸动不安，应当是觉察到了什么一般，若是牵连上古，恐怕我们的麻烦会更多。”

“当这差事有不麻烦的时候吗？”白无常低嘲一句，目光缓缓停滞在体积最大的三瞳鬃犬尸骨上，身形晃动已然在其旁侧，如同枯骨般的指尖挥动，骨骸自行散开，其他倒是无妨，唯独爪骨小指处有些许异样的光泽，随着白无常的盯视，指骨自行浮空，仿若轻嗅般耸了耸鼻子，“人血？刚就觉它死亡的位置，和致命处略有不同，当真古怪，莫不是动手的是人族？堕入魔道，练邪功的？”

“应当只是误伤，否则不会只是小指骨，战法果决，似妖似魔，若为人，亦是屠戮苍生之徒，我们在凡尘行走不便，此事却不能这般作罢，既然牵连凡尘阴殿，不如汇报于他，任其处置，我们既交了差，也谈不上毫无建树。”黑无常已然断言此事非同一般，鬼阴山一带本就蹊跷，鬼族统领阴阳轮回，无论六界各种，突发这类寻觅不得之事，自当交由合适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