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沃娜的交谈并不愉快，可孟明为了加深对卓尔精灵的了解，硬着头皮听下去。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了解卓尔，有助于孟明接下来的行动。

“我出生以后没有见过母亲，跟很多同龄人一起被关在一家公社当中。”

沃娜的幼年经历无疑是悲惨的，然则最为悲惨的是她本人一点也不觉得不幸，相反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通过沃娜的详细描述，孟明终于对卓尔的黑暗天性有所认知：“卓尔精灵完全有别于地表精灵，亲情、友情、爱情全部沦丧。”

根据沃娜所言，她与生俱来就有一种杀戮冲动。当时，她住在人类幼儿园一样的设施内，婴儿们被大人鼓励竞争食物和空间，暴力行为会受到奖赏。

一群卓尔幼崽当中，只有最强壮和最聪明的能够存活下来，弱者会被同族杀死。而那些特例，有怜悯之心的卓尔精灵则会当成牺牲品，献祭给罗丝。

“直到八岁前，只有父亲来看过我一面。”谈到父亲，沃娜似乎极其不屑，在卓尔社会中，只要是雄性，即便是亲生父亲，也会被女儿瞧不起。

孟明对卓尔精灵所剩无几的好感全数消失：“她父亲来看他，估计也不是因为亲情，而是社会地位太低。”

沃娜的天赋十分出色，8岁之后，就被送到由高级女祭司管理的学校里受训。

从此，她生活在严厉的管教下，期间即便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会遭受各种严酷的体罚。

在教学中，沃娜主要学习的是蜘蛛神后的教义，也包括战斗策略、战斗技巧、读写能力、数学、炼金术、自然历史、工匠艺术等等。

与幼年时期的环境一致，残酷的竞争是受到鼓励的，特别是在战斗相关的训练中。

“我记得大约有三十人，一共淘汰了十二人。”

淘汰率在三分之一左右，这是可以容忍的数值。尽管卓尔精灵虽百年怀一次孕，但生育能力很强、双胞胎、三胞胎甚至多胞胎是很普遍的现象。

20岁以后，卓尔精灵之间的竞争稍稍缓和，沃娜进入蜘蛛教院深造，一般的卓尔精灵只能独自寻找导师，慢慢积累经验，磨练技能，并且建立自己的关系网，直到他们有能力取代导师。

沃娜是贵族出生，相比起许多卓尔平民，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一般的卓尔毕业后，如果找不到工作，就要成为士兵，上死亡战场，或者高阶卓尔的仆从或者玩物。

在魔索布莱城，没有工作，养不活自己的卓尔，很快就会被贬为奴隶，到那时候可就身不由己了，连死亡都是一种奢侈。

表面看似幸运，孟明却觉得沃娜一点也不幸运，出生在卓尔贵族的家庭环境中，无疑是罗丝的诅咒。

因蜘蛛神后的恐怖凝视会在不经意间降临在卓尔贵族的头上，然而注视卓尔平民的概率就低得多。

虽然平民是卓尔精灵一族的弃子，可至少不必担心蜘蛛神后发神经，给你下达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试练。

沃娜对孟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从来没像今天这般诚实过，诚实的感觉令她有点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