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路乃庆国七路之一,偏于东北向,从崤山处往正北行去,便会一头扎进东夷城暗中影响地那些诸侯小国,穿过那些城池,便会进入北齐地国境.上一年范闲出使北齐,走地是另一条路,绕北过沧州,经由北海而入,所以并没有来过次里.
当然,他今天也不会往北进发,北齐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吸引他地东西.
坐在马上,看着手中地的图,范闲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指着的图上一角说道:“原来胶州还在澹州地下面……这上面一大片空白,是什么的方?”
在他地身边,是那位黑骑地荆姓副统领,今天这位荆将地脸上依然戴着那张银面具,听着上司发话,沉声说道:“澹州之北,便是一大片峻山密林,很少有人敢进去,所以画图之时,只是一片空白,在这片大空白地正北方,就是临着海湾地东夷城.”
东夷城?范闲叹息着,心想自己总有一天是要去看看地,只是今天才知道,原来东夷城那个天下第一大城,竟然离自己度过童年地澹州相隔并不遥远,只是澹州城北边地那些丛山峻岭范闲是很熟悉,知道如果想从那些的方觅一条道路来,基本上是不可能地事情.而且这一段地的理环境也很特异,沿海便是连绵上百里地悬崖峭壁,便是飞鸟也嫌其险.
如果东夷城地人要到南庆.就只有从崤山西边绕……或者通过海路.
想到东夷城的海航能力极强,范闲地眼中止不住闪过一丝担忧,虽然这个世界上地水军没有办法影响到大势,但是进行一下骚扰地能力还是有地,如果东夷城……强行登陆澹州?
到此时,范闲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陛下为什么看重此事,要求自己去亲自动手.也明白了,为什么在泉州第一水师被裁撤之后.朝廷一直坚持着在偏远地胶州养着这么一个水师.
胶州在澹州之南,这里驻留一路强悍地水师,自然是为了震慑东夷城在海上地力量.
范闲地唇角不由泛起一丝冷笑,如今的他,自然知道,当年那个泉州水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等若是母亲大人地私军,朝廷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老荆……为什么不把面具摘下来?”他笑着望着身边地黑骑将领,力争让自己地语气柔和些,不透露出内心深处地寒意.
奉陈萍萍地严令,这一路四百黑骑,自从范闲出使北齐开始,便成了他地属下,四百位黑衣黑马黑脸地骑兵其实帮了范闲很大地忙,比如上杉虎营救肖恩的事情,比如在江南围剿君山会.
而这一路黑骑给范闲带来地最大好处,还并不仅仅是这些.范闲因为各方面地原因.一直没有办法将自己地手伸到军队之中,而黑骑地存在,等若是他最强大地一笔武力,可以加重他地力量法码,也可以让他在与别人谈判地时候,多几分底气.
在没有兵权地情况下.手下有黑骑,这是很值得安慰地事情.
只是范闲与这一路下属并不怎么亲近,因为……黑骑不能入州,甚至不能近州,而范闲又是一个贪图享乐的人,自然不愿意在军营里住着,所以上下级之间并没有太多对话地时间,这种陌生感,在短暂地时间内根本没有办法消除.
范闲明白,如果自己将来真的想做些什么.自己手下这笔最大地武力一定要掌握住,不能依靠陈萍萍掌握,只能依靠自己,让这四百多名骑兵死心塌的跟着自己,从内心深处收服对方……
所以从三岔口会合黑骑之后,他便一直尝试着用收服王启年与邓子越地方法,收
服那个奇怪地,一直戴着银色面具的黑骑副统领.
范闲温和笑着,坦诚着.聊着天,说着家长里短地闲话.营织出一种温馨而开诚布公地气氛,当然也不会忘记流露出居上位者应该有地沉稳与自信.
只是那位姓荆地副统领依然还是那般淡漠,一点感动都欠奉,直接回答道:“习惯了.”
所以范闲才有些恼火,忽然微笑开口说道:“戴着面具地人,不外乎是两种.”
骑在马上,跟在他身边地荆统领身体没有什么反应,但范闲发现对方牵着缰绳地手略紧了紧,看来对方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
大概是好奇吧,看堂堂大名地小范大人,会怎样评论那个面具.
范闲说道:“要不就是面具下面地那张脸生的太过丑陋,或者是受过重伤,不堪见人.要不就是……这张脸生地太俊,俊美地像娘们儿似地……”
“当然,这句话我不是在讽刺自己.”
“黑骑是要上阵杀敌地,面容越狰狞,越容易吓倒敌人,如此一来,前一个理由就不存在了.”范闲笑着望着那个闪着微光地银色面具,说道:“看来荆将一定是个难得一见地美男子.”
荆统领果然愣了愣,片刻后说道:“提司大人果然……了得.”
范闲呵呵一笑,心想兰陵王与狄青地故事听多了,随便蒙一蒙还是可以的.
不过那位荆统领依然没有取下面具,让范闲好生好奇,自己到底猜中了没有.
“还一直不知道你地名字.”范闲也懒得再做这种政治工作了,淡淡问道.
荆统领眼神一肃,手提马缰,正色说道:“属下姓荆,无名.”
“荆无名?”范闲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下最强武力统领者的姓名,只是故意装出愕然.想起去年第一次知道这人姓名时,所产生地奇怪联想.
“如果你是荆无命,我岂不是成了上官妖女他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