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县令起了个大早,上任三月有余,总算磨出了半日空闲,他真打算陪着夫人一起上街走走。
夫人是储县令岳父的爱女,储县令比要小十几岁,算是老夫少妻。
思及娇妻年纪小,初来异地又很是不习惯。
在脑海里面过了一遍事先打听好的游玩路线,储县令钻进后房特意对着铜镜整理了衣裳。
“大人,大人不好了。”
储县令探头怒道,“你家大人我好的很!”
转头,却已换了讨好的笑颜,“夫人,你看……”
储县令的娇妻随小,但在家中深受疼爱,也是读过书的。
叹了口气,储县令只听娇妻嗔道,“去吧,去吧!必是堂上有事。”
公堂还是那个公堂,被告还是那个被告,只是原告换了人。
看着站在堂侧像一只时刻准备战斗的公鸡的原告讼师王松榆,储县令的邪火就不打一处来。
“学生,王松榆。”
“学生,李锦轩。”
“学生代清水镇王夫子及钱氏二人,状告江家绑架王夫子家的独子王匀。”
钱师爷站在公堂之上,与王松榆身后的王夫子和钱氏二人悄悄的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会多多关照。
站在公堂之上并不是王夫子所愿。
但他深知自家夫人的脾性,且认定了钱师爷当日告发大舅哥一家,必然十分愿意出手斩草除根。
至于自家儿子,王夫子没有多想。他背着钱氏帮着王匀还赌债不是一次两次了。有钱师爷在背后罩着,相比儿子王匀不会受罪。
储县令听了王松榆说完了前后起因,当场就发了火。
“钱氏,可有证据证明是你那侄儿拐带了你家儿子?”
钱氏摇了摇头,咬着牙说,“当日我与老爷上京城赶考,无暇顾及他,将他留在族中,族中老人对他并不疼爱,他定时怨恨我们?”
储县令当场道,“没有证据,你这就是诬告!”
李锦轩连忙道,“对,若是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浪费县令大人的时间,谁来打理政务,谁来管理咱们县上的钱粮米银。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就是因为私怨,才闹上公堂。”
钱氏想要当堂争辩,却被王松榆制止。
“县令大人,学生堂嫂说的没有证据只是没有确切证据。我堂弟失踪之时,江仲和钱之楠恰好在我堂兄府上,而整个府邸之后进出的只有江仲一行,门房可以作证。江仲走后,我堂弟就不见了,还恰好收到了绑匪的勒索信,中间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若不是江家与内贼互相勾结,怎会如此之快?”
钱师爷助攻道,“如此看来,那绑匪定是为钱而来!咱们查一下江家是否缺钱不就知道了?按理说,不应该啊!江家上一个官司才从杨家处得了不少银两。”
不等李锦轩接话,王松榆附和道,“师爷说的是!”
不等储县令发话,一个身穿白袍,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男人被带了上来。
储县令一挑眉,有意问道,“李师爷,今日也没有休憩?”
坐在花间楼观堂的江嘉豫等人这才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县上和储县令带来的账房争得的不可开交的原主管钱粮的木子李,李师爷。
李师爷看着钱师爷,隔空对视,会心一笑。
“启禀县令,我前日整理了附近州县的税收,还未缴纳的人头税的村户已列其上,正准备呈给县令大人,看是否根据每户的人口数,做适当减免。”
储县令不懂李师爷此时说起丁税之事与案子有何关系,但他初来乍到,还是接了李师爷呈上的名单,“清风镇下铁牛村排第一,江仲的名字,恰好排在铁牛村的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