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伸出一只手,掌心多出一只装满了银两的荷包。
这一身奇装异服太过惹眼,她换上刚买的新衣,对着店里的铜镜照了照,才满意地离开。
“小姑娘,你的银子!”店铺里的伙计赶忙叫住她,递来柜台上遗落的荷包。
月绪接了过来,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虽对一切都很好奇,却碍于天族的矜持,没有将这些表现在脸上。
春光明媚,她顺着人流来到了芳草萋萋的郊区,看到他们三五成行地聚在一起,把酒共醉,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这有点不大合适。
正准备转头就走,却被人拍了拍肩膀。
月绪回过身来,面前是名三十岁上下的女子,打扮得极为大胆,让她本就美艳的五官显得更加妖冶勾人。
“小妹妹,是不是在找家人?”美艳女子俯下身道,“来,说说家人长什么样儿,姐姐们帮你找。”
她身后,走来个艺伎般的白衣女子,冷冷地拍开她的手,不高兴道:“哪有你这样套近乎的,也不先瞧瞧自己穿成了什么样,人家小姑娘还以为你是秦楼楚馆的老板娘。”
说着,她自己主动上前挂着笑脸拉住她的手道:“妹妹,你还是告诉我吧,我一看就比她靠谱多了。”
这两名女子有点意思。月绪在与她们的手掌接触时察觉到,这二人一个是魔族与凡人所出,另一个是天族与凡人结合的产物。她没有将这些想法表露出来,只是也笑了笑道:“我在炎国没有家人。”
二女都是一怔,面面相觑道:“那你这是?”
“一个人溜出来玩。”月绪神态沉稳得似个小大人。
对方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惊得无法开口。
也不知怎么回事,月绪就与她们二人走到了一处。三人天天在城中郊外到处游玩,晚上累了就回提前定好的客栈内休息,十多天下来了,月绪居然从她们身上找到了几分归属感。
可是这天晚上,坐在几案旁,她怀里的一块玉石仿佛感应到什么气息,开始发出绿光。
月绪的眼神一瞬间变了。
她没有惊动隔壁屋内的两名女子,离开灯火通明的长街后,在无人处召唤出坐骑,独自去了来时的山谷。
月华笼罩下,一名骑着狮子的男子在天梯旁静候她的到来。
“哥哥。”
月绪垂着头,像个贪玩被大人抓了现行的调皮孩子,催着白羊一步一步极不情愿地向他靠近。
短短的十几天,她就被那些凡人改变成了这样,若再呆下去,岂不是要退化成任由七情六欲支配的废物?
日弥等她在自己面前停下,面无表情道:“您是天族最尊贵的人,切不可受到下界贱民的影响。”
“我会注意。”月绪突然觉得兴味索然,渐渐变回了往常那个看起来毫无情感的她,对日弥道,“仔细一想,凡界这几个人确实还轮不到本尊出手。哥哥,一切就交给你了。”
她略带惋惜地叹了一声,催着白羊沿天梯而返,伴随长梯变浅消失,对凡世的那些流连也彻底无影无踪。
就在他们回去后第二日,密罗与陈清漪各带着数百人出现在从南越进入炎国的关隘处,惊得守城士兵赶忙通报朝廷,以为他国进犯要大打一场。
“他们两个,做什么都不带脑子!”南宫忆将此事汇报到赤云殿时,离泓还没说什么,岁寒已摔了桌上的茶盏。
“要不你来接他们?”离泓对他提出真诚的邀请,“天族见天族,两眼泪汪汪,他们一定很乐意在边境小城见到阔别多年的故人……”
“闭嘴!”岁寒嘴上说得凶恶,却也想尽快见到那些人,要了南宫忆陪同,领着几十名红斗篷上马向边境赶去。
离泓松了一口气,他是一眼也不想看到陈清漪,对她能躲则躲,尽管知道另一个他已经解决了这档子破事。
想到有几日没去镇魔塔检查丁若羽的进度了,他换上身便衣,天黑前进入死士营。
日后若在魔族峡谷打起来,会否影响到地上的这些少年们?他忽然发觉,要解决的事还有很多。
没有立即去镇魔塔,他走向地下训练场,进入黑曜殿中。
见他突然来了,弱水惊得僵在了原地,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才有所反应,慌忙走上前跪地行礼。
其余死士见她如此,也纷纷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谁,皆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