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阿十缺席这少年人生的日子里,远在异国他乡的小阿十每天都在好好上学,参加一种叫ScienceFair的科学展,去旁听大学的课程,以挑战的眼光审视着自己的父亲,但是又十分依赖他。她吃东西时坚定不移地挑食,是个会惹人讨厌的娇气包——可是她又从来都是一个战士。
她的步伐坚定不移,心中目标明晰,向往的步伐从未停止。
这么多年,陈啸之从来没有见过,比沈昼叶步伐还要坚定的人。
——沈昼叶为此而生。
五岁时对一无所知的他讲述宇宙起源时如此,十五岁重新出现在他生命时亦然。
陈啸之甚至想象不出小阿十可能长成的,其他的模样。
那个毛茸茸的小阿十是该长成这样的——她就该心里怀着诗和太空,向往着她过去就挂在嘴边的父亲,站在所有同龄人的顶端,让所有人都为她折服——而她笑着,对旁边的人说:‘我曾做过我孤身进入宇宙的梦’。
阿十对万物的热爱,都要从她稚嫩的灵魂里满溢出来了。
晚上死活不来电。
夜里十一点多,仍然黑咕隆咚的,其他的楼栋也没有半分要来电的迹象,十五岁的沈昼叶坐在餐桌旁边,裹着陈啸之的羽绒服,哆哆嗦嗦、眼巴巴地看着厨房那一点火光。
“我他妈是真没见过你这样的,”陈啸之切着姜愤怒道:“沈昼叶你是哪来的麻烦精,你们美国人都这样?一会儿要看星星,一会儿开始打喷嚏,打完喷嚏就开始眼巴巴地看着我——”
沈昼叶可怜巴巴地抽抽鼻尖儿:“……你家没有暖气也开不了空调。我流鼻涕了。”
陈啸之咔叽一切菜板,愤怒地说:“麻烦鬼吗你!不会锻炼吗!”
沈昼叶抽了下鼻涕回应他,黑灯瞎火地抽出张卫生纸,将鼻涕擤了。
陈啸之:“……”
脾气超坏的陈少爷对着手电筒的光,认命地将姜切段,又找出葱,将大葱在砧板上一按,正要剁了葱头下锅——正是那一瞬间,沈昼叶几乎像是心电感应一样,小声地命令他:
“陈啸之,我不吃葱头,不要切葱。”
陈啸之:“…………”
陈啸之说:“你真的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