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不仅相助害死她儿子的凶手,更是得了宗政霖全心庇护。再加上上辈子慕氏,与如今这人截然不同,万靖雯对她早存了猜疑。好容易等到慕夕瑶生产时候,她岂能白白浪费掉如此良机。
“主子,使臣已在路上。宫里也安排妥当。只您先前给的银钱,花销有些大。”朱锦只管接头,对主子要行之事只猜出个大概。但就这么点点苗头,也让她暗自抹了把汗。
“如此就好,金银俱是身外之物,死不带去,何须可惜。只这回倒要好好看看,经了鬼门关这趟,她要如何逃得命去!”万靖雯神色狠厉,将慕夕瑶直恨到骨子里去。只论仇恨,于她,慕氏即便与赫连敏敏相较,也是不分轩轾。
照暗里打探来的消息上说,慕氏这胎本就存了艰险,再经她周密安排,难产都是小事,多半结果……都是一尸两命。
丹若苑里,慕夕瑶垮着小脸,抱着宗政霖臂膀,一个劲儿左摇右晃。“殿下,东晋怎地突然派出使臣,年初不是才来过?”
这男人好死不死这时候出京,丢下她独自一人府中待产。阴谋诡计看得太多,慕夕瑶第一时间想到,就是有人趁机出手,打算大小通吃。
宗政霖面色一片冰寒,一双剑眉紧紧蹙拢。
慕夕瑶生产在即,元成帝突然下了谕令,着他速速往林城安排东晋使臣入京一事。事发突然,诸皇子中,宗政淳早被闲置;宗政晖一国诸君,近日却被元成帝冷落;宗政云从不理政事;宗政涵迎娶侧妃在即。只他和宗政明适逢其会,能担了这差事。
宗政明本是奏请由他前去,却被元成帝接下来分派的豫州捐税案绊了腿脚。如此,宗政霖不得不领命出京,往林城一行。若是与宗政明差事对调,只会离慕夕瑶越发遥不可及。
不仅宗政霖存了猜疑,就连宗政明也隐隐觉得此事不妥。两人自御书房出来,宗政明迟疑再三,还是出言给了他提醒。
此时看慕夕瑶神情,应当也是察觉有异。
“娇娇以为如何?”小女人感官历来敏锐,这点上宗政霖深有体会。
如何?这要是巧合,慕夕瑶脑袋都能摘下来当球踢!
“八皇子最初选妃,何人进言?”
宗政霖冷哼一声,眸色深暗。“宝林曹氏。”若不是她在元成帝跟前提及,老爷子也不会将宗政涵后宅放在心上,趁他办差得力,特意给了恩典,让皇贵妃下旨设了赏花宴。
“曹宝林对贵妃,可是忠诚可嘉。”慕夕瑶挪挪姿势,稍微缓解后腰酸痛。宗政霖顺势握住她侧腰,轻柔按压,替她舒筋活血。
曹氏原是贵妃宫中一等宫女,靠爬床得了元成帝封赏,晋从六品采女位。按理说贵妃对她生出反骨,在宫里公然行勾引之事应当极为愤恨,怒不可遏。
然而事实恰好相反,那两人面上和和美美,从来都是相安无事。不仅没有相看两厌,反而来往更见密切。曹采女更是得贵妃多番提携,到了如今,已是从五品宝林。
后来贵妃被慕夕瑶送去禁足将养,曹氏竟不离不弃,一直对其忠心耿耿。直到不久前贵妃复出,两人自然愈见亲厚。听说下回宫里封赏,宝林曹氏极有可能再次晋位。
后宫是何模样,慕夕瑶最清楚不过。曹氏不是被贵妃抓了把柄,就是用其他法子把了命脉。
会背主爬床之人,品行能高洁到何处?贵妃如今声势大不如前,外家又日薄西山,要巴结也该是淑妃娘娘,或者新冒头那几个得了皇子的妃嫔。
“殿下,妾这是有多可恶,才招了这许多人嫉恨?”慕夕瑶委委屈屈趴在宗政霖胸口,一双眸子水灵灵如泣如诉,就这么娇滴滴仰着头,看得宗政霖不由好笑。
若不是慕夕瑶惹是生非,干净利落打击了各方势力,如今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到如今,竟是几方联合,对她再次发难。
摸摸她发顶,宗政霖不屑冷哼。“蝇营狗苟之辈,折了人手在娇娇手上,自是不甘叫嚣。”
六殿下护短,这会儿又有人打慕夕瑶主意,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想趁本殿离京时动手,愚不可及。”若是出了盛京,他就无力庇护慕夕瑶母子,他宗政霖还敢图谋那位置,与众兄弟做过一场?
两朝……与赫连敏敏牛七一事,此间关联……宗政霖闭目沉思。